”
“那天,我設計與你結婚的事情被你發現,你離開之后,我整個人都很慌張,我覺得我要失去你了,那天我的情緒很不穩定,所以夏遠就出來了,他覺得卑微的愛情是最令人瞧不起的,他甚至覺得愛你的我是卑賤而可恥的,所以他故意以夸張的姿態模仿我,借此來羞辱我……然后就是你看見的事情了。”
賀洲沉黑色的眼眸冷冷的看著邱言至,不說話。
邱言至心里有些慌。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扯地有些離譜。
但他實在也沒辦法了。
只是不知道他剛剛編了那麼一大堆,賀洲能信幾分。
但不管賀洲是信還是不信,邱言至這段時間是怎麼也不敢再離開賀洲了。
吃飽之后,他腦子也靈活了些,明白了不少事情。
大黃曾經說過,如果不注意,導致自己的人設崩塌,將會造成NPC的系統崩潰。
邱言至懷疑現在所遭受的一切事情都是因為賀洲的系統損壞而造成連環反應,導致整個游戲世界都出現了問題。
所以他無法退出游戲,所以他無法獨自感應游戲世界,除非依仗于賀洲。
賀洲是所有問題與矛盾的出發點。
也是解決問題的關鍵點。
.
不過邱言至還有一個有疑惑的事情。
如果他本人無法感應到游戲世界,是因為游戲已經把他這個玩家給忘卻拋棄,而他所見的那些白色,應該便是游戲沒有運行的空白界面。
那為什麼賀洲出現的時候,整個游戲都為他運行?
賀州一個NPC,在玩家缺失的狀態下,游戲為什麼還要為他構建整個世界模型?
當時,賀洲一步一步朝著邱言至走來,世界一點一點在他腳下形成的那一刻。
恍恍惚惚中,邱言至簡直要產生一種錯覺來。
——好像賀州不是游戲的NPC,而是游戲的主人似的。
.
就在這時賀洲忽然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
邱言至慌忙緊張地跟上他的步子:“你要去哪兒?”
賀洲轉頭,有些忍無可忍了:“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
邱言至有些委屈地后退了一步:“我怕你丟下我。”
賀洲沉黑著臉問他:“你是未成年嗎?你是殘疾嗎?你不能獨立生活嗎?”
“我不能。”邱言至低著頭,小聲說,“我只能和你在一起。”
賀洲覺得自己已經和邱言至無話可說,就不再理他。
賀洲本來是打算離開家里去另一個公寓的。
可邱言至一直跟著他,他從這個家換到另一個家,也沒有什麼意義,便直接在這里休息了。
賀洲越來越覺得邱言至是有什麼毛病了。
賀洲只要一走動,邱言至就滿臉緊張,問他要去哪兒。
賀洲面無表情表情地說:“去洗澡。”
邱言至不知廉恥地說:“我可以和你一起洗嗎?”
賀洲拒絕了他,邱言至竟然還一臉失落,然后飛快的去隔壁的小浴室洗完了澡,就又蹲到了賀洲的浴室門口,等賀洲出來。
賀洲洗完澡出來,邱言至抬頭,說:“賀洲,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的屋里。”
賀洲本來想拒絕的,看見邱言至的眼睛,不知怎麼就答應了,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邱言至的房間離浴室和賀洲的屋子都很遠,賀洲如果不過來,邱言至甚至都看不見自己的屋子。
賀洲過來后,從自己的屋里拿了些衣服,拿了手機,然后他果真在抽屜里找到了記憶里的那個水果糖。
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樣的水果糖,不過有兩顆。
一個是草莓,一個是西柚。
邱言至小心翼翼地把那顆草莓糖剝開,然后放到嘴里。
和他在那空白而迷茫的兩天里,一點一點構造出,想象出的味道,一模一樣。
前調是甜,余味是酸。
邱言至忽然就感覺鼻子也酸了起來。
邱言至把剩下那顆西柚糖攥在手里。
賀洲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你讓我來這里做什麼?”
邱言至有些不舍地把那個西柚糖遞給他:“要不要吃水果糖,這個很好吃。”
賀洲皺著眉頭說:“不要。”
“好吧。”邱言至認真地把糖收了起來,然后抱起床上的衣服被褥,對賀洲說,“走吧。”
賀洲:“去哪里?”
邱言至:“去你房間里睡覺。”
賀洲:“……邱言至,你是有什麼毛病嗎?”
邱言至又抱起了旁邊的被子:“我可以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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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最后還是睡在了床上。
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場很好的覺了。
眼睛下都映著一圈淡淡的烏青,他看起來相當不安的樣子,整個人蜷成很小的一團,嘴唇輕輕地顫抖著。
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噩夢,邱言至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然后忽然就伸手抓住了賀洲的手腕。
抓住手腕后,他整個人都變得安寧了起來。
他朝著賀洲湊得更近了些,把賀洲的整個手臂都抱在了懷里。
終于沉沉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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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洲盯著邱言至看了一會兒。
然后拿出平板,調出通訊軟件,和一個認識的精神科醫生進行了對話。
他和醫生大致說明了邱言至承認自己有雙重人格的事情。
想要和醫生預約一下時間,下次帶邱言至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