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還沒等邱言至開始表演,賀洲就已經停下了步子。
他眼神落了鵝卵石路旁草坪上,轉瞬之間,他的神色已然變得柔和了起來,然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拾了起來。
那是一個有些破舊了的銀色鈴鐺。
賀洲眼神落上去的時候,幾乎是千般繾綣,萬般溫柔。
而邱言至憑借看了十年狗血肥皂劇的經驗,忽然嗅到了一絲不妙的味道。
與此同時,賀洲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邱言至和賀洲離得近,周圍又很靜,近到能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
那是一個溫潤的男性嗓音:“小洲,聽說你結婚了,恭喜啊。”
賀洲:“……齊康哥。”
男人笑了笑:“怎麼這麼多年不見不叫老師了?”
賀洲嘴唇抿地很緊,沒說話。
男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很溫柔的問道:“那個人……你喜歡嗎?”
“不喜歡。”賀洲簡直連猶豫都沒有,回答的那叫一個干脆。
至少得猶豫一下吧大哥,難道老子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沒有一點成效嗎?
“我明天下午回國。”男人說,“小洲可以來接我嗎。”
不可以!!!邱言至在心里默默狂吼,他明天早上就要跟老子去度蜜月了!!!蜜月地點都定好了!!!!大陸最東的虹明島!!!聽說是全游戲最漂亮的地方!!!只有結婚才能去!!!錯過即無啊!!!
“當然可以。”賀洲眼都沒眨一下。
邱言至心都涼了了半截。
慌忙把大黃拎出來用口型請問他虹明島能不能一個人去?
結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邱言志的心徹底涼了。
老子的虹明島啊!!!!!!
賀洲請你給老子就地去世。
出軌就算了,你他媽還敢剝奪老子的度假!!!!
就在這時,賀洲忽然轉過身子,眉頭緊鎖,厲聲喝道:“誰在那兒!”
邱言至瞬間覺得大腦一片發白,緊張地連眨眼和呼吸都忘了。
眼看著賀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邱言至一緊張,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喵~”
賀洲的腳步聲頓住了。
邱言至松了口氣。
再接再厲地學著貓咪叫喚了一聲。
就在邱言至膨脹于為什麼自己連扮演貓叫都能扮演地如此惟妙惟肖地時候,只聽一聲鳥鳴,忽然有一個什麼東西掉在了邱言至的頭上。
頭上有發膠,感知不是很明顯。
但經驗豐富的邱言至幾乎零點一秒就明白了。
那是……鳥屎啊。
所謂禍不單行,就在邱言至滿腦子都是:“臥槽……臥槽!我頭上有屎!我不能動!賀洲怎麼還不走?!該死!這個游戲為什麼要這麼逼真……”的時候,他的左胳膊忽然被人抓住,然后那人強硬地把他轉了過去,語氣生冷:“你怎麼在這兒?”
邱言至整個身子都僵了,他看著賀洲冰冷的視線,又想到了頭上那坨不可忽視的白色鳥類排泄物,這一瞬間的尷尬幾乎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微微張著嘴,兩只手僵硬地固定在胸前,準備為自己目前的行為做一個不那麼傻逼的解釋。
然而,他喉中第一個音調顫顫巍巍溢出來的時候。
他就敗了。
他敗得潰不成軍,一塌涂地——
因為他發出了聲微弱而又戰栗的……貓叫。
……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賀洲的眼神逐漸變得困惑。
邱言至想去死。
第3章
我是有什麼疾病嗎?
邱言至發自內心地詢問他自己。
賀洲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男人。
他的“合法配偶”在發出那聲怪異的動物叫聲之后,整張臉都因窘迫而變得通紅,映著他腦袋正中間端端正正頂著的那顆紅色櫻桃,顯得分外……
像個智力障礙的漂亮猴子。
賀洲幾乎從未認真打量過邱言至的面容,可這時看了兩眼,卻發現邱言至雖說看起來傻了點——可也傻得漂亮。
黑亮的眼睛,通紅的臉龐,甚至那黑色發頂的嫣紅櫻桃。
都漂亮地有些……扎眼。
深深切切地顯出了邱言至身上的所有屬性——漂亮,無辜,令人憎惡。
.
邱言至眼見著賀洲困惑的眼神逐漸變得嫌棄。
好狼狽。
好丟人。
婚禮當天就被當眾推開了的“糟糠妻”頂著一頭鳥屎,沖著人貓叫,真是……夠腦殘夠驚悚夠傻逼的。
就在邱言至僵硬地挺著身子,伸手在口袋里尋找手帕時,賀洲的手緩緩抬起。
抬起。
一秒,兩秒
賀洲伸出的手,靠近了邱言至的腦袋,邱言至在這一刻幾乎屏住了呼吸。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
他到底想干什麼?他想打我嗎?我該怎麼辦?讓他打嗎?還是跑啊?!好他媽糾結啊……等等,他為什麼要打我?我要躲嗎?要還手嗎?要哭泣嗎?
等到賀州的動作真正落下來的時候。
邱言至震驚了。
……臥槽。
賀洲。
打飛了。
老子。
頭頂的。
鳥、屎。
……邱言至的表情變得十分難以言喻。
“不……臟嗎?”邱言至忍不住問道。
賀洲斜著眼睛看了邱言至一眼,滿臉都是鄙夷,他拍了拍手,語氣冰冷:“臟?比起自然界給予的食物,怕不是你更臟一些吧。
”
邱言至:……
自然界給予的食物?
賀總口味好特殊。
想起剛剛婚禮上接的那個吻。
邱言至胃里忽然翻滾了起來。
邱言至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唇,為了穩住心態,他暗示自己道:……沒事,沒事,不要大驚小怪,可能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是這樣,可能賀總的口味稍微獵奇了些,有的人還變態到活吃猴腦呢,吃鳥屎怎麼了,說不定賀大總裁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