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盼也往教室走,看著宋新予抱著盒子走的飛快,感覺不太妙,于是追了上去。
此時教室里學生不多,大多還在食堂吃飯。宋新予不知道是不是被許盼的話給刺激到了,竟然直接當著幾個同學的面把禮物放到梁煊桌子上,咬著唇道:“梁煊,我喜歡你。明晚是我的生日宴,請你一定來。”說完就紅著臉回到自己座位。
教室里僅有的兩三個男生都瘋了,畢竟宋新予是他們的女神,一向是高冷掛的,竟然這麼大張旗鼓的追男生。雖然之前兩人的緋聞不斷,但是宋新予沒有真的回應過,現在當著同學面表白,梁煊不得樂瘋了?于是這幾個男生都哄笑著叫“在一起!在一起!”,聲音一陣大過一陣。
梁煊本就是一肚子悶氣的從食堂回到教室,拿出試卷做題也是許久想不出思路,正煩躁間,宋新予抱著個盒子從天而降,連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梁煊蹙著的眉頭越來越緊湊,終于在周圍人叫了兩分鐘后,冷臉站起身,出了教室。
許盼眼睜睜看著梁煊從她身邊走過,再扭頭看班里的宋新予,已經趴在座位上哭了。許盼看著那個不斷抖動肩膀的瘦弱女孩子,心里一陣陣的愧疚,如果自己中午耐心點,或者說話方式再委婉點,宋新予應該不會這麼沖動吧?就不會鬧成這個局面了。
許盼原地跺跺腳,轉身去追梁煊。
梁煊正靠著單杠閉目養神,許盼走到他跟前都沒睜眼。許盼看著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生氣道:“你就不能委婉點嗎?這樣多傷人啊。
”
梁煊睜開眼:“我想安靜會。”說完就往另一個單杠走。
許盼被他這態度徹底惹火了,沖著那個背影吼道:“你喜歡的是李逸初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早該在上學期就跟宋新予說清楚!那她早就死心了!”
仿佛一道驚雷在梁煊頭頂炸開,今天,不,應該說是這一兩年來,他因為李逸初而有過的所有奇怪的情緒,喜悅的、生氣的、郁悶的等等等等,一瞬間全部涌入他腦海。他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難以言說的情緒在等他經歷,這所有的一切,所有他沒有去剖析的東西,歸根結底,就是喜歡?
他知道,如果時刻記掛一個人,想擁有一個人,想親吻一個人,那這就是喜歡,有太多的小說和電影來教他分辨這個,可當對象變成李逸初,他怎麼就遲遲意識不到呢?
——或許是因為,他和李逸初之間還有一層“親情”明晃晃的存在著。
他總是不敢想,這十年的親情,到底有幾分是真正的親情,又或者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滿足僅僅是親情了。小時候李逸初來到他家,梁煊覺得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一個漂亮又可憐的禮物;后來年歲漸長,梁煊覺得李逸初就像自己盡心盡力栽種的一棵樹苗,他舍不得讓這棵樹掉一片葉子,每分每秒都認真照顧;再后來,這棵樹苗長大了,長成風姿出眾的模樣,梁煊總是一不小心就會沉迷進去。他費盡心思看護著長大的李逸初,怎麼能僅僅是他的弟弟呢?
他要李逸初眼睛里只能看到他,他要過去和未來,兩個人的生命都是綁定在一起的,有相濡以沫,有肌膚相親,差一分一毫,都不是他預想的未來。
許盼已經走了,而梁煊在單杠下站了許久,從最初的醍醐灌頂到后來淡然一笑。很多事情的發生悄無聲息,他自己也不曾意識到,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不必去追究前因。
正如他曾念到的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17章
下午放學,李逸初本來在食堂門口等著梁煊,結果在見到人的時候被拉著往學校外面走。
李逸初:“干嗎?”
梁煊:“陪我去買個東西。”
李逸初:“買什麼?”
梁煊:“生日禮物。”
李逸初豎起耳朵:“誰要過生日了?”
梁煊:“宋新予。”
“……”李逸初心道這也太為難人了,于是拖著聲音道:“不去行不行啊?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梁煊:“不行。”
李逸初皺著臉道:“我不會給女生挑禮物。”——特別是喜歡你的女生。
梁煊見他抵觸,只好停下來向他解釋:“今天宋新予當著全班人向我表白——”
“什麼?”李逸初不等梁煊說完就炸了,忙不迭地問:“那你呢?你是不是答應她了?所以要買禮物了?……”
李逸初噼里啪啦一大段話,梁煊插不進去話,最后只能用手蓋住李逸初的嘴巴:“你聽我說完。我當時正心煩,所以她這麼突然一弄,我就更生氣,當場就踹桌子出去了,下午她請假回家了。我想想確實做得過分了,所以打算明天她生日去送個禮物,把話當面說清楚。我以前覺得清者自清,不必管別人怎麼說,以為和她不怎麼打交道就行了,外人要開玩笑我管不著。但現在讓她這麼難堪,有我的責任。”
李逸初眨巴眨巴眼睛,梁煊的手一拿開,他就問道:“你為什麼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