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他干了個徹底。
唐忍放下杯子,面色僵硬,額角暴起青筋。
好半天,直到黎澈新加單的果汁被服務員送到桌前唐忍才緩過勁兒來。
辣嘴的刺痛加上烈酒的燒灼,一時間,唐忍感覺自己差點喪命。
“怎麼是酒?”唐忍緩緩開口,嗓音嘶啞,聽著十分可憐。
“我也沒想到是酒,看名字還以為是普通飲料。”黎澈將橙汁遞到他嘴邊,小糖人吸了一口,回過來點魂。
靈魂奶昔,怎麼聽都是一款吸引人的冰涼飲料,服務員說中文的口音不是很好辨認,人家很可能提醒過,但兩人沒聽明白。
常年的酒桌文化熏陶,黎澈深知這杯調制“奶昔”應當后勁兒不小,他的酒量倒是可以承受住這個強度,小糖人恐怕會消化不良。
果然,一整個晚餐期間都正常清醒的小朋友剛從椅子上起身便踉蹌一步。
黎澈失笑,扶住他的胳膊,低聲問:“醉了?”
唐忍奇怪地看看自己的腿又看向男朋友,“沒有,我沒感覺。”
“行,那回去吧。”黎澈牽住他走向通往酒店的小路,唐忍拽住他的手,“不去看夜市嗎?”
小島在天色漆黑過后會在海邊的一條街道上開展熱熱鬧鬧的夜集,是一個難得的感受當地風土人情的機會。
黎澈回頭瞧著他略微不穩的腳步,搖頭:“明天回來再去吧,好幾天呢。”
唐忍聽話地應下:“好。”他快走兩步跟上黎澈的進度,剛湊到身邊又失控地往側邊歪了半步。
他停在原地,臉頰泛紅而不自知,像是一只滿肚子疑問的好奇大狗似的歪頭盯著地面,幾秒鐘過去也沒想通問題所在,他抬起頭問黎澈:“我醉了?”
黎澈笑出了聲退回去,“是,你醉了,自己不知道?”
唐忍揪著眉,又將頭側歪向另一個角度,“可是我沒感覺。”
眼前站著的仿佛真的是一只百思不得其解的狗子,如果有耳朵,那對毛茸茸的東西一定會跟著他歪頭的動作彈動。
黎澈被他可愛得有些窒息。
他一把攬住小糖人的腰以防他再次蛇形走,嘴角的笑實在難以控制,干脆放縱肌肉,任憑那彎弧度越揚越高。
“那可能還沒醉透吧,走,回去睡覺。”
唐忍的腰被他摟得泛癢,但如果沒有腰上手臂的力量加持,他恐怕能自顧自地走到海里去。
仍在思考到底醉沒醉的小朋友一步一步被黎澈拖著走,回到房間,他坐在椅子上精神抖擻,還是不覺得自己受到了酒精的影響。
黎澈找到酒店送的茶包,對付著給他沖了一杯熱茶,“嗒”的一聲,杯底落定在玻璃茶桌上,悠悠地散著熱氣。
“涼一涼喝了吧,省得第二天難受。”
上次伶仃大醉的小朋友早晨起來不僅斷片,還頭疼了一整天,蔫巴巴的活力全無,跟著揪心的黎澈并不想再看第二次。
剛要轉身,余光瞧見小朋友腳踝上一道紅彤彤的痕跡,他蹲下身拉起來看了看,“怎麼刮了這麼長一道?”
傷口不深,血已經干涸在縫隙里形成一長條硬痂,四周圍還粘著細碎的沙。
“不記得,沒感覺。”唐忍懵懵地彎腰瞟了一眼,沒當回事。
“什麼你都沒感覺。”黎澈笑笑,起身走到床頭柜邊。
酒店設施齊全,柜子上有個抽屜畫著紅十字號,里面躺著一個簡易急救包,黎澈抽出一根消毒棉棒走回到唐忍身邊重新蹲了下去。
唐忍的腳被他抓起來踩到自己膝蓋上方便操作,棉棒上的藥水擦過傷口周圍,帶下去不少臟污。
“傷患”終于從醉與不醉的問題死循環中跳了出去,目不轉睛地看著黎澈垂著眸子攥著自己腳踝的畫面,屋里安靜半晌,他磁聲打破沉默:“我好像真的醉了。”
黎澈正要扔掉手里的東西,抬眼看他:“開始難受了?”
唐忍搖頭,黎澈挑眉問:“那怎麼琢磨出來的?”
“因為……”小朋友看看兩人現在的姿勢,沉下眸光說:“因為我想對你做很過分的事。”
黎澈一怔,這人又說:“清醒的時候不會。”
“多過分?”黎澈居然跟著一個小醉鬼的話向下深想,翻涌的腦子里有緊張,還有更多著了魔般的期待。
唐忍沉默下來,眼神不斷在黎澈身上流轉,波光暗粼,仿佛一把羽毛刷,虛虛實實地刮過視力范圍內的每一寸,所過之處皆為那件珍貴的藝術品留下一片酥麻。
幾息過后,他沉沉道:“從沒有過的過分。”
第二天,預約的水上項目盡數作廢,日山三竿,兩個人誰也沒起來。
第74章
“下去之后一定要放松,不會游泳也沒有關系,在圈定好的地點穿好救生衣,不要超出范圍。”華人教練在餐廳里對著即將浮潛的游客一遍遍強調著安全細節,拿起手中的潛水鏡做講解:“咬住這個呼吸嘴,一定要咬住,鼻子的位置也一定要對準……”
唐忍看著教練的指示觀察自己手里的泳鏡,等到最后一點介紹結束,大家都四散開走向沙灘,唐忍在入海前去了一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