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澈無動于衷,冷酷地問:“沒有作業?”上一秒語絲里濃濃的擔心如過眼云煙。
“哼。”他從鼻腔泄出一聲輕哼,瞪了倆人一眼,回過身繼續苦兮兮地做題。
第二天一大早,黎澤囫圇兩口早餐便迫不及待地逃離了這個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地方。但沒過多久,黎澈也出門離開了。
輝城的新店選址他打算在這幾天敲定下來,臨近年底,各行各業都進入最繁忙的時段。小半個月,黎澈在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兩地奔波出差已經成了常態。
晚上,隔壁不知道在搞什麼狂歡,聲音嘈雜得都能穿透一個臥室傳到客廳里,唐忍喘著粗氣停下越發熟練的動作輕巧地站起身,高壯的脊背微弓,隨意地甩了甩略感酸澀的手臂,原本只能算是有弧度的大臂已經變得飽滿有型,后頸的線條也越發勁碩。
前后一個多月過去,他早已脫離疼得發抖的菜雞階段,日漸得心應手起來。
只不過老板總是不在家,他那股輕薄的興奮也便轉瞬即逝。
黎澈上次回家還是三天前。
黎老板忙起來時間緊湊,打電話又顯得奇怪,所以晚上偶爾會出現的微信消息成了唐忍偷偷期待的驚喜。
他拿過手機看著微信記錄,不自覺地往上翻了翻。
老板:到家了?
老板:今晚又回不去了。
老板:明天回去。
老板:唐毛毛該打疫苗了。
每一次聊天,開頭的人都是黎澈,而上次那不痛不癢的兩三句閑聊還是在前天。
唐忍拇指劃拉著界面,猶豫半天,沒話找話地發去一條消息。
TR:明天下雪,注意安全。
兩分鐘過去,沒有回信。
他放下手機,抓過一旁費力爬沙發的唐毛毛,大手扣著巴掌大的小奶貓無情揉捏。
“毛。”軟糯的抗議沒有任何意義,但下巴上的手指逐漸松了力道,有些催眠,它收回不斷拍打的爪子仰起頭迎合按摩技師的手法,很會享受生活。
“叮。”消息提示伴著悶悶的震動,唐毛毛迷惑地叫了一聲,目光追隨著迅速離開自己下巴的手指。
唐忍看著消息,輕笑了笑。
老板:好。這次坐高鐵了,不用擔心。
唐忍握著手機,半天接不上下一句。平日里處理功能強大的腦子現在就好像性能堪憂的老爺機,簡單聊個天,他偏偏想不出要接什麼。
好在,黎澈似乎知道屏幕另一邊的糾結,又發來一句話。
老板:明天下午回去。跨年了,江邊有煙花表演,有興趣嗎?
唐忍一愣,明天一月一日,即將進入新的一年,不知不覺時間過得竟然這麼快了。
TR:嗯,我等你一起去?
酒店里的黎澈擦著頭發,看著這條消息勾起唇角,單指打字。
老板:等我,我去接你。
第24章
“……請下車的乘客當心列車與站臺間的空隙。”黎澈被人流推著走出高鐵車廂,大部隊烏泱泱地向著電梯方向行進,衣兜里的電話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鄭肅。
這個人高中的時候和秦煬關系很好,秦煬沒上趕著追黎澈時幾乎只跟這個人稱兄道弟,當年為了撮合兩個人,他也沒少出力。
吃了上次電話的教訓,秉持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古老訓誡,黎澈按下鎖屏鍵選擇無視。
黃銘豐苦逼地叼著煙,大過節的依舊一腦門的案子等著處理,他看著手上的證據照片撓了撓頭。手機鈴響,以為是鑒定結果的黃隊長睜大眼睛看過去——鄭肅。
“嘖。”他失望地掐滅煙頭,按下接聽。
“喂?”
“喂?黃隊長,現在忙嗎?”
黃銘豐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間,說:“忙得起飛,有事?”
“啊,想著找你出來聚聚呢,咱們五六個人趁著過節喝點,但你既然忙那就算了。”
鄭肅愛熱鬧黃銘豐知道,高中他就愛攛局,人生第一次去KTV就是這人張羅的。但黃警官思維敏銳,喝口水,點破來意:“秦煬也去?”
電話靜默片刻,那邊無奈輕笑:“要不怎麼你能當大隊長呢,從小就思路活。”
“行了,我知道你想干嘛,黎澈不可能去。”他懶散地靠著椅背拉過檔案繼續看著報告,狀似隨意地笑著道:“你也別操心了,勸勸秦煬,該放手放手。”
“嗨,行,我勸勸。”
黃銘豐聽著他敷衍的回應皺起眉:“鄭肅,他倆分了八年了,現在回頭你覺得合適?”他耐心告罄,正色道:“他們倆的事咱們外人少參與吧,沒必要。”
要不是這小子結婚一年多黃銘豐都得懷疑他暗戀秦煬,這種事都替他出頭,也不知道是夠義氣還是太傻被當槍使。
掛斷電話,他忽然想起來,秦煬回來后的工作好像是娛樂公司高管。
“呵。”他搖頭笑笑。
怪不得呢。
感慨間,他給黎澈發去一條消息。
小鳳仙:現如今像老子這麼純凈堅實的兄弟情可不多了,你個逼得珍惜啊。
黎澈:?出警傷著頭了?
小鳳仙:滾,真他媽浪費感情。
黎澈笑著關掉手機坐上出租車。
一月一日,年的一年新的一天,雖然還不是春節,但街道上已經隱隱有了年味兒,路過江邊,黎澈看著外面一簇簇早已等待煙花的人群,唇角久久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