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亞側著身，笑瞇瞇地看著郁夏，一副我知道你想要書，但是我就不主動開口的欠揍樣子。

　　郁夏憋了兩秒，算了，大不了不看了。

　　他把書留下，開門下車。

　　新仇舊怨，郁夏沒和賽亞說謝謝，他關了車門徑直走入公寓。

　　郁夏搭電梯上樓，走到自己房門外，按下指紋。

　　門鎖嘀嘀嘀鳴響，顯示出“錯誤”兩個字。

　　郁夏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夏臻取消了他使用這間公寓的權利。

　　不止是這間公寓，郁夏的飛車使用權，銀行賬戶也一定都被凍結了，明天一早，說不定還會有人直接沖到郁夏宿舍門外，粗暴地把郁夏拖回夏玫瑰莊園。

　　郁夏當即下樓，出公寓。

　　他在宿舍里留了一筆應急現金，他得先把那筆現金拿到手里，免得明天回不了宿舍。

　　郁夏走出公寓大樓，發現賽亞的車竟然還沒離開。

　　車窗也開著，里面車燈明亮，照出賽亞的側臉。

　　他微低著頭，似乎在看什麼東西。

　　郁夏一時好奇，多看了賽亞兩眼，沒想到賽亞忽然抬頭，一下子把郁夏好奇的目光抓住了。

　　郁夏下意識反應的避開，避完又覺得太慫，于是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賽亞，以確保自己沒有輸掉氣勢。

　　賽亞展唇笑了，他心情很好地問：“怎麼又下來了？”

　　郁夏不客氣地反問他：“你怎麼還沒走？”

　　賽亞一臉正經地說屁話：“你公寓樓下風景好，我看了會風景。”

　　郁夏不理他了，往前走。

　　賽亞追著問：“你要去哪里？”

　　郁夏沒回答。

　　沒過多久，賽亞的車竟然跟在他身后，郁夏往前走，車也往前走，郁夏不走了，車也不走。

　　郁夏怒道：“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

　　賽亞姿勢悠閑地坐在車里，偏頭看他：“你是要回宿舍樓嗎？太巧了，我也回宿舍，我們一條路呢。”

　　意思就是，只是順路，不是我在跟著你。

　　郁夏：“……”

　　靠，好氣。

第19章 夢

　　郁夏回到宿舍，他把存放在抽屜里的現金拿出來，清點了一遍。

　　他從小就在悄悄存錢。

　　夏臻在金錢上從不虧待郁夏，所以十年下來，郁夏存了有四十來萬的聯盟幣，大頭的錢郁夏存在唐修的賬戶里，宿舍里只有幾萬塊現金。

　　這一大筆錢，足夠支撐郁夏獨自生活幾年了。

　　郁夏安下心來，決定明天去校外租個小單間，先和夏臻在學校里耗一耗，耗不過再輟學離開。

　　洗了個澡，郁夏早早躺下休息。

　　他今天太累了，肋骨也還在隱隱作痛，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很快便睡沉。

　　郁夏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上了一艘很古老的貨輪，然后被暴風雨困在了海面上。

　　輪船被海浪顛得不停起伏，他緊緊抓住欄桿，穩住搖晃的身體，狂風卷著暴雨，狠狠擊打著在郁夏的衣服上。

　　“浪！巨浪來了！”忽然有人大喊，“快躲回船艙里！”

　　郁夏正要轉身，巨浪卻突然出現在眼前，他什麼反應也來不及做，就這樣被大浪卷進了海里。

　　洶涌的海水瞬間吞噬了郁夏的身體，他想游向海面，手腳卻完全無法動彈。

　　身體慢慢往深海里沉去。

　　明明是做夢，郁夏卻依舊有了溺水的窒息感，他想呼吸，可不論他怎麼大口呼吸，卻半點空氣也吸不到。

　　好難受。

　　身體持續下沉，手腳僵硬，肺部憋悶，難受得快要炸開了。

　　這時候，郁夏忽然看到有人朝著他游了過來。

　　海水昏暗渾濁，那人面容也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他海藻一樣散開的長發，赤/裸的，修長勁瘦的軀體，以及他下/身那條極長的，線條漂亮的尾巴。

　　巨大的尾鰭在海水里舒展，隨著他游動的動作，柔軟而有力的擺動。

　　那是條人魚。

　　郁夏震驚地看著人魚。

　　人魚擺動著尾巴，很快游到郁夏面前。

　　距離拉近，郁夏看到了他蒼白的面容，以及那雙隱藏在飛舞長發里的藍綠色眼睛。

　　海里明明漆黑昏暗，可那雙眼睛卻像是會反光的寶石，明亮瑩潤，引人注目。

　　郁夏情不自禁地盯著那雙眼睛失神。

　　人魚伸出手臂，攬住了郁夏的腰，他蒼白的面容隨即靠近，近到鼻尖幾乎碰到郁夏的鼻子。

　　他垂下眼瞼，目光溫柔專注地看著郁夏。

　　郁夏陷入了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里，腦中一片空白，連肺部的窒息感都忘記了。

　　人魚忽然笑了一下，唇角輕輕挑起，笑意曖昧而邪惡。

　　那瞬間，郁夏想起了什麼，可還沒等他細想，人魚突然貼臉靠近，吻住了郁夏的唇。

　　明明是做夢，郁夏卻無比清楚地感覺到了人魚貼上來的嘴唇溫度。

　　冰涼，柔軟，無比真實。

　　郁夏猛地睜開眼睛，從噩夢中驚醒。

　　一直纏繞在夢境里的窒息感也消失了，他張開嘴巴，急促的喘息。

　　再回想，那夢里的人魚，分明就是賽亞。

　　他怎麼會夢見那個變態，還和他親嘴了！？

　　郁夏下床，喝了杯冰水冷靜。

　　晚上他在賽亞的車里，看了那個威廉·李的傳記，傳記里所記載的威廉·李遇見人魚的場景，就和郁夏的做夢過程幾乎一樣。

　　除了人魚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