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面,談何容易。
許是上天垂憐,在建安剛剛入冬之際,安北傳來勝仗的消息,這讓他的父皇十分開心,他趁機用此事和梁琛大婚一事提出讓蕭家人歸京收賞,梁琛大概也很思念蕭家人,他們有了第一次的配合,成功讓陛下同意了這件事。
不過陛下同意了,蕭家不一定讓蕭霖來,于是他把蕭霖母親的事情寫信讓人傳給蕭霖,果不其然,數日后,蕭霖接旨啟程歸京。
同時在那時,他發現梁琛也很適合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且梁琛心系蕭家人,定會以命相護,他想推梁琛上位,替他善好一切后事。
蕭霖抵達建安那日,是他攜百官在城門迎接。他站在冷風中,看著他的阿霖哥哥朝他行禮請安,他那一瞬間因為多年的思念很想哭,但又因身份,只能和他以君臣關系相處。
反正他們來日方長,他不急。
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時,有人在宮宴提出要將他女兒許給他的阿霖哥哥。他的阿霖哥哥自然不愿,在蕭霖百般拒絕后,他沒想到他的父皇會提出把安平許給他,這一消息震驚在座,也震驚了他。
前世的蕭家便是在天家的推波中被安上的逆反之名,這一世他的父皇又想如此,他肯定不同意。
就在他想站出來說上一二時,皇后先他一步跪下,反對此樁婚事。好在明德帝也不是真心想促成這件婚事,此事一帶而過,但他心有了余悸。
他趁蕭霖出去透氣間跟了出去,他在一座假山后對蕭霖訴了情事,可蕭霖拒絕了他,還是用的君臣有別這個理由,他頓時覺得自己的付出的一切像個笑話。
他不甘,就趁著那股子酒意吻了蕭霖。蕭霖應該是被他的行為嚇到,久久回不過神,直到假山外發出聲響,蕭霖才醒過神推開他。
兩人聞聲追出去,那處除了腳步已空無一人。他在凌亂的腳步中看見一塊手帕,他知道蕭霖也看見了,但蕭霖沒有說,選擇瞞了下去,還用極其陌生的語氣說要送他回大殿。
他再次生氣,顧不得手帕的事情,轉身就往大殿方向而去。
蕭霖在建安待了很長時間,他不敢越界,只能以朋友的身份伴在他左右,同他出入各種場合。
可他的感情在歲月蹉跎中壓抑許久,于是在那個除夕夜,他因醉酒徹底爆發。
他誘惑了蕭霖,讓蕭霖與他一起沉淪在情事中,他在那夜徹底屬于他的阿霖哥哥,他的阿霖哥哥在欲望滅頂時一遍遍喚他阿宣,如同兒時一樣。
那一夜過后,蕭霖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對他不再疏離,事事都讓著他,哄著他,讓他很開心。
只是這份開心沒過多久,蕭霖就要回去安北,他有千分不愿,萬分不舍,卻也不得不面對這件事。
時局尚未定,此世與前世已截然不同,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這亂世里為他的愛情求一條路。
不久后,永安發生水患,他深知這是一個好機會,便推出了梁琛,讓他去治理水患,為他與梁粟的對抗鋪路。
他也知道水患過后是大疫,他提前讓人寫好治療時疫的方子,在最合適的時候交給梁琛,讓梁琛打了一場最漂亮的仗,同時提高了他在朝堂的地位。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發展得很好,他只需要幫助梁琛斗過梁粟,再等明德帝對他失望選擇重立太子,他就可以借助梁琛的權勢與蕭霖雙宿雙飛。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太后壽宴那天,蘇家提及他與蘇嬙的婚約,還希望他們盡快完婚,他自然不愿,便在眾目睽睽下拒絕了這樁婚事,順帶提出不愿再坐這太子之位。
他做了兩世的太子,經歷了無數次權力中心的紛爭,曾經還為了這個位置眼睜睜看著一切離他而去,他厭倦了這種日子,也厭倦了這個位置。
明德帝應該是真的被氣到,他臉色很差,梁宣感覺他應該是動了想廢太子之心。就在此時,太后站了出來,以醉酒的名義將他送回東宮,此事才告一段落。
再后來,梁琛不知和那位燕公子發生了什麼,燕公子一走了之,梁琛因戰亂遠赴安北,建安城內只剩他和梁粟兩股勢力相爭。
梁粟知他不愿成婚,一次又一次用與蘇家的婚事逼迫他和明德帝反抗,明德帝對他越發不喜。太后在世時,還能護他幾分,自從太后去世,明德帝大病一場,有人提議大喜可沖散大病,明德帝再次提及婚事。
他的態度依舊不同意,明德帝對他徹底失望,直接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梁粟趁機而入,成為明德帝最受寵的孩子。
他失去太子身份,也不能在居住東宮,只好出宮建府。梁粟無數次來他府邸,對他冷嘲熱諷,他本想置之不理,可梁粟越發狂妄,他不得不出手。
正是這一次出手,梁粟知道自己在明德帝心里遠不如他,便對他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