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那時坐在花轎之中,聽見外面有人說,梁琛是天降煞星,專克身邊人,他定會被克死。現在他很想尋到那人告訴他,你看,梁琛不是煞星,他也沒有死,而且他還讓整個大梁成為了無人敢侵犯的國家。
他的英雄,他的戰神,他的愛人,此刻又一次娶了他。
燕君在回憶中下意識緊握住梁琛的手,梁琛以為他有什麼不適,湊近他問:“阿君,怎麼了?”
“沒,”燕君搖搖頭,“只是覺得,我好喜歡你,梁琛。”
梁琛在紛紛擾擾中,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他把燕君往自己懷里扯近一些,在他耳畔道:“我也很喜歡你,一直一直。”
燕君握住他的手,梁琛插于他的指縫之間,他們十指緊扣,接受眾人的祝福和羨慕。
迎親的儀仗圍繞著整個建安城走了一圈,最后在攝政王府門前停下。
梁琛在陣陣鞭炮聲中將燕君牽下花轎,四周是無數人的歡呼雀躍,遠處突然吹來一陣風,揚起燕君的紅蓋頭,他在那一瞬間的光亮里看清身邊的情況。
他們周圍全是人,有前來圍觀的百姓,也有來參加大婚的官員,而王府門前,站著禮官和幾位小丫鬟。至于本應該站在那里等他的人,此時正牽著他,站在他身旁。
“吉時到,還請新人入府行禮。”
丫鬟送來繡球,梁琛將一頭塞入燕君手中,另一頭有自己牽住,然后極其小心地帶著他走近攝政王府。
王府大廳的主位上坐著蕭修遠,他看見兩個新人從遠處走近,臉上洋溢十分開心的笑容。待兩人走近,禮官一聲“一拜高堂”,兩人轉過身,對著門外拜了三拜、
伴隨著“二拜高堂”的落下,兩人對著蕭修遠鞠著躬,蕭修遠在這一瞬間不禁淚目。
他曾無數次為自己沒能見過梁琛大婚而遺憾,沒想到還有機會彌補這一遺憾,他在心里輕喚一聲發妻的乳名,想讓她也見一見這快樂。
等“夫妻對拜”結束,兩位丫鬟端著托盤和剪刀出來,在梁琛拿出燕君的一縷發絲準備剪下時,燕君輕輕開口道:“梁琛,我不想和你做這一步。”
這是洛桑的身子,他雖成了洛桑,但他不是洛桑,他不想用洛桑的發和梁琛結發,結發對他來說,意義太過不同。
梁琛知道他的意思,便放回剪刀,在大家不解的眼神里讓兩人退下,隨后帶燕君回房。
梁琛還需要去應付賓客,空蕩的喜房內只剩燕君一人。他獨自坐在床上,從袖中掏出早已準備的東西握在手心,靜靜等待梁琛的歸來。
當夜幕逐漸降臨,燕君終于聽到自己等了許久的腳步聲。眾好友和梁琛一同走進房間,好友們嚷嚷著要鬧洞房,梁琛讓丫鬟把接下來要用的東西放下后,轉身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開口:“你們今日若是真鬧了,我們明日便在大殿上鬧一鬧吧!”
一群人瞬間噤聲,接著不情不愿地離開房間,嘴里還忍不住抱怨幾句,逗得燕君在蓋頭下輕笑出來。
等全部人離開后,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屋子頓時安靜下來,燕君的心跳也隨之加快。梁琛帶著酒意走到燕君面前,他抬手準備掀開燕君的蓋頭時,燕君按住他的手道:“等一下。”
梁琛不解地看著他,只見燕君讓他伸出左手,再將一個素銀的圓環套在他中指上,隨即聽見那人開口道:“這是我家鄉那邊的一個儀式,這個叫對戒,是成為夫妻后的兩人都會佩戴的。
中指里有個東西是可以連接心臟的,而戒指的意義時,我要圈住你,讓你一生只屬于我。”
梁琛看著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比起剛剛的結發,他發現自己更喜歡這個儀式。而燕君正是猜到他會遺憾沒有結發,才特意去找了工匠打磨的戒指,只是這古代的工藝不行,也沒有鉆石,他只好做成素銀的。
“你幫我戴上。”燕君把手心的另一個戒指遞給梁琛。
梁琛從他手心拿起戒指,他細看了一下,發現里面似乎刻了東西,可他看不懂,便問道:“里面是刻的什麼?”
“我們名字的首拼字母,是我們那邊的文字。”燕君道:“你叫梁琛,首拼是LC,我的戒指上就是LC。而我叫燕君,首拼是YJ,所以你的上面是YJ。”
LC,YJ……
梁琛在這段他聽不懂的話里心動,比起結發,他更喜歡燕君生活過的那個世界里的儀式。
“往后你教我識你們那邊的字好不好?”梁琛問道。
這人常說他的世界很好,和平,人人平等,他知他是重情之人,往后的歲月里,這人定會思家。
他送不了他回家,他就想學會他家鄉的語言,解他的思鄉之苦。
燕君在他的問題里怔了下,曾幾何時,梁琛手把手教他習字,如今這人反過來求他教他。
“好。”
燕君回答完他,兩人一站一坐又沉默許久,最后還是燕君笑罵道:“傻子,干嘛呢,給我掀蓋頭啊!”
梁琛這才回過神,他輕輕掀開燕君的蓋頭,那張滿是笑意的臉慢慢露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