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后來聽跋提尊者說的。太古時期天地風化,山川移動時將無色天上的鳳凰玉胎撞落下來,穿過九天十地,正掉到了不周山下的魔眼上……佛祖不愿太古神禽出生在地獄,便強行開通了從無色天至不周山的直行道,正欲撿回鳳凰胎,我卻突然在魔眼邊破殼而出……”
“不過那是很長很長時間以前的事了,比你出生要早很多年吧。”
他望向周暉微微一笑,眼神似乎在說,看,我真的比你早出生好久。
不知為何他笑著的時候,眼底卻有著很深的寂寥,仿佛冰川千年呼嘯的風雪還縈繞在靈魂深處,永遠都不會止息。
他扶著周暉的肩膀起身,卻踉蹌了一下,被周暉霍然起身扶住,緊接著打橫抱起。
鳳凰十分溫順的靠在他懷里,雙手環抱著他結實的脖頸。
鳳凰本來就沒太多分量,就算化成人形他的骨骼都是中空的,對周暉來說更不算什麼了。兩人互相依偎著從山崖上走下來,順著崎嶇的山徑,穿過地獄燃燒著紅煙的魔林,山腰平地上有一座木頭搭建出來的小屋,小屋前種著火紅的修羅花,在風中一叢一叢開得潑潑灑灑。
周暉踏過小屋前用木板打起來的棧道,木屋前臺階連接著平臺,平臺上鋪著一塊烏黑柔軟的魔獸皮毛。
他把鳳凰放在皮毛上坐著,轉身用青竹筒接了水,然后坐在他面前,輕輕喂給他。
鳳凰卻偏了下頭,表示不喝,隨即又轉回來,用額頭輕輕抵著周暉的額角。
“我沒什麼好東西……”周暉略顯局促地說。
鳳凰卻道:“沒關系。”
他修長的眼睫微微垂落,也不知道在思忖什麼,半晌突然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抬頭看周暉:“我說沒有關系的時候,就是真的沒關系,你不用多想。”
“但是……”
“就坐在這里陪陪我吧,”鳳凰低聲道,“我已經……很久沒跟人說過話了。”
他似乎是嘆了口氣,但那聲音輕得幾乎不聞,剛出口就消散在了潮濕的風中。
鳳凰雙手環著小腿,把頭枕在周暉膝蓋上,靜靜望向遠處不周山茂密的紅松林。他眼睛黑白分明,又非常清澈,周暉沒見過須彌山上據說寶石般晶瑩的湖面,但現在看著鳳凰的眼睛,卻突然覺得,也許那傳說中的冰雪之湖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他曾經想過鳳凰會不會感到無聊,或對地獄燥熱的環境難以忍受,但很快發現他對周圍的一切都非常漠然,似乎流金碎玉美輪美奐的天道神殿,或遍地翻騰著血海熱水和毒煙的地獄不周山,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別。
鳳凰依偎在他身邊,只是單純很享受這種有著體溫的陪伴而已。
似乎他蜷縮起來坐在那里的時候,周圍就自成一個靜謐的小世界,不論外界世事滄桑、斗轉星移,都不會在那雙孤寂而平靜的眼底,留下任何痕跡。
他為什麼會答應我呢?周暉想。
高高在上的明王,如隔云端的美人,應該是眾人爭相奉承傳頌的存在,為什麼就偏偏答應了我呢?
鳳凰在不周山的第七天,四惡道之主、大阿修羅王梵羅遣使來拜,詢問可否請殿下移駕去魔宮一敘。
當時鳳凰正攀附著周暉的肩,隨著激烈的動作而戰栗,不斷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那聲音因為過分撕裂而有點喑啞,乍聽上去非常痛苦,但細聽又隱藏著急切的空虛和渴求。
周暉稍微退出來一點,用手一摸只覺得非常干澀。雖然劇烈摩擦讓他狂暴的快感加倍,但他所剩無幾的理智也知道,這說明對方完全沒有快感,非常痛苦。
周暉停下動作,吮吻鳳凰冰涼顫抖的唇,低啞問:“要輕一點嗎?”
鳳凰卻搖頭,汗濕的鬢發貼在臉頰邊,顯得面色越發雪白可憐。
“是不是我太……”
鳳凰竭力仰起頭主動去親吻周暉,雙手指關節都印著吻痕,在被汗浸濕到幾乎透明的膚色上,簡直煽情得可怕。
那種非常害怕孤獨,寧愿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失去的孤注一擲,就像電流一樣透過他冰涼柔軟的唇舌,直接打在周暉心上。根本沒有男人能忍受這個,那一刻周暉簡直把所有顧慮和心疼都忘記了,一把將鳳凰按倒在床榻上就狠狠頂入,在他崩潰到不成調的呻吟中大力抽插,也不知道激動中干了多久,才隨著一記異常深重的頂撞噴發在了那柔軟的最深處。
噴射持續了很久,直到最終平息時,周暉才長長出了口氣,抱住精疲力竭的鳳凰親吻他汗濕的頭發。
“疼嗎?”
鳳凰閉著眼睛,輕輕道:“……還好。”
他把臉貼在周暉結實的肩窩里,眼睫濕漉漉的,在長長眼梢上顯出一段微挑的弧度。半晌他細碎紊亂的呼吸終于平靜下來,嘶啞問:“你身上怎麼這麼熱?”
周暉說:“是你體溫太涼了。
這是什麼?”
他手指輕輕按在鳳凰肋骨處一道狹長的舊傷上,那傷疤已經褪得極不明顯了,如果近距離仔細看的話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