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田想都沒想,舉槍就射!砰砰砰所有子彈打在地生胎身上,下一秒全跟著彈殼噼里啪啦的反射了回去!
地生胎像是對子彈毫無覺察一般,將血肉囫圇吞下肚后,又低頭撕了一大塊,嚼巴嚼巴連皮就咽了下去。那場面實在太血腥,張順整個胃都瞬間涌到了喉嚨口,只見幾個膽小點的日本人已經吐了出來,但更多人一把抓起匕首、短刀等物就沖了上去。
“別去!”相田阻止不及,眼睜睜只見地生胎對砍到自己身上的冷兵器沒有一點反應,隨手把那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手下一扔,緊接著站起身,又隨手抓過一個人,咔擦一口就咬斷了咽喉!
“快退回來!”相田氣急敗壞道:“那不是地生胎!是天地至兇!”
他的手下遲疑半秒,眼見被抓的兩個同伴是絕對救不回來了,呼啦一下都沒命的往外跑。然而整個泥湯下餃子的混亂過程只持續了短短幾秒,緊接著地生胎身影一花,憑空堵在了出去的石門前。
它還是笑著,雖然這笑容正常了很多,但極度的美艷和沖天的邪氣糅合在一起,格外讓人覺得扭曲和毛骨悚然。
所有人緊張的往后退,相田抓著槍的手顫抖到隨時有可能走火:“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地生胎望向他,突然用沾滿血跡的手把長發撩到耳后去,偏過頭陰森森的念了句什麼。
它的聲音實在太嘶啞了,很多年不發聲造成的咽喉肌肉麻痹應該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消除,沒人能聽清楚它念的是什麼。
不過很快地生胎又重復了一句,這次比較清晰,所有人都聽見它竟然說了一句完整的話:“你……想知道嗎?”
——它竟然會說人話!
所有人都愣了,情況一時變得特別荒誕。
“你們……喂了我太多有毒的東西……”地生胎的聲音帶著很多年不說話后咽喉肌肉麻痹所造成的嘶啞,但能聽出它似乎非常的開心,一個字一個字緩慢道:“還不明白嗎?你們……是被我父親送下來的。”
不待人反應過來,只見它活動了下頭,頸骨嘎啦一聲脆響,“這麼多年,終于……給我正常的食物了。”
·
與此同時,地面。
黑色慕尚在水中發出“呲——”一聲停在施工地門口,只見暴雨中黃黑色的警戒線被沖得滿地都是,警察裹著厚厚的雨衣都被淋得像落湯雞。黃市長正對市警局的幾個領導怒吼,一見車到,立刻把秘書等人一推,連傘都不要,頂著水鞭子一樣的暴雨狂奔而來:“楚、楚總!”
周暉笑呵呵下了車,一手擋住黃市長,親切地問:“啥事啊老黃?”
周暉還穿著他那件一看就昂貴無比的機車皮衣,很有風度的摘下墨鏡,和藹慈愛的眼神看得黃市長一個寒顫,哆哆嗦嗦道:“我……我找楚總……”
楚河從另一邊下車,面沉如水道:“我弟弟呢?”
周暉卻沒理他,抓著黃市長諄諄教誨:“你看你這麼大一只黃鼠狼了,有事沒事還只知道張嘴叫喚楚總,丟人不丟人哪?真當楚總是你媽啊?臨走前我怎麼說的,第七具尸體出現你們就得遷市,老子的話都特麼當耳邊風是嗎?想讓楚總當你媽你起碼也得叫我聲爸吧……”
楚河伸手強硬的把黃市長拉過來:“組織人下去了嗎?見到張順沒有?”
黃市長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周暉又伸手拉過楚河,姿態極其強硬:“你弟弟是三歲小孩,沒了你就不知道怎麼喝奶?!”
楚河的臉色看上去真的在忍——黃市長在邊上都覺得,這位從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楚總,此時真是忍到了忍無可忍的境界了。
“是你故意引密宗門的人下去的,”他咬著牙嘶啞道:“你明明知道摩訶已經是這樣了,還敢給他喂血食,是想再幫他多引幾道天雷嗎?”
周暉的回應則是毫不吝嗇的翻了個白眼:“哦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剛才不是還假裝很純情的問我下面是什麼嗎?裝啥大尾巴狼啊?”
他們兩人對視,楚河也不知道是冷還是太過憤怒,插在褲子口袋里的手都在極不引人注意的微微發抖。而周暉哼哼著小調,一副你都已經被老子干了你就是老子的人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辦法的地痞流氓表情。
李湖在邊上看著嘆了口氣,一邊換平底鞋一邊喃喃道:“真是保留節目……”
黃市長手足無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他覺得這兩個人中間多了一種特別詭異的氣氛。
明明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還劍拔弩張暗流洶涌,一個試探,一個防守,每一句話都似乎暗藏著無數的機鋒;但現在卻陡然升起了一種非常怪異的針鋒相對感。
那是只有非常親密的人之間才會出現的,彼此之間互相敵對,但同時又一致排外,沒人能在他倆之間插嘴的感覺。
“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黃市長戰戰兢兢舉起手,問:“下面……下面是地生胎生、生產了嗎?我們現在組織搜救隊下去,可……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