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熱血瞬間沖上頭頂,抄起摔碎一地的椅子腿,大喝一聲就沖了上去!
但緊接著,那黑袍男人抬起他赤紅色的眼珠向張順一看——
張順立馬被一股無邊無際的森寒氣息定在了那里,仿佛血液都被凍住一般僵直,椅子腿哐當從手上掉了下來。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認出了這個男人,他曾經見過這個人——鬧鬼的那天晚上,楚河趕到他房間后,惡鬼消失無蹤,而房角突然出現了這個男人的影像。
當時他冷冷的看了張順一眼,什麼都沒說,緊接著就消失在了空氣里。
那個時候張順以為自己出了幻覺,或這個男人也是鬼,但此時此刻卻突然福至心靈:“你你你——你是——”
李湖喉嚨發出可怕的咯咯聲,男人一邊手上用力,一邊漫不經心的望向張順。
張順難以置信:“你是我哥的——男朋友?!”
男子:“……”
李湖:“……”
黑衣男子似乎突然聽到什麼十分愉悅的事情一樣,剎那間張順甚至看到他真的笑了一下,然后他改變了要殺李湖的主意,順手把這女人像扔口袋一樣甩了出去。
“男朋友,”他覺得很有意思的重復道。
砰的一聲李湖摔倒在地,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捂著脖子狂咳,咬牙切齒嘶啞道:“魔尊梵羅……!”
“不愧是修出了第九條尾巴的狐貍,那個守門陣擺得還挺有意思,可惜被這愣頭青稀里糊涂破了陣膽。”魔尊興味盎然打量了張順一眼,“小兄弟,你要是真能忍住不開門的話,搞死了這條狐貍我都進不來……真可惜。”
張順怒道:“你是誰?你想干什麼?”
魔尊并不回答,只向病床上的楚河走去。李湖本來在要死不活的咳嗽,這時突然像打了雞血般一骨碌爬起來:“放手,你走不掉的!周暉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魔尊說:“所以呢?”
“你能搞死我,你也能搞死周暉?!”
魔尊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話——直接從病床上把楚河打橫抱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就算是周暉,順著那個僵尸使童的氣味找到陰陽師藏身的地方,再發現那個日本人是幌子,最后才趕過來,起碼也得小兩個時辰吧。你說兩個時辰夠不夠我把你從一只狐貍變成一條狐皮披肩?”
李湖的臉色頓時就慘白起來,直勾勾盯著楚河問:“你就看著你姘頭這麼威脅我?”
楚河在魔尊懷里昏迷不醒,當然沒法回答他的話。
魔尊笑道:“剛才還說我是男朋友呢,現在就成姘頭了。話說回來,你倆一邊彼此挖苦,一邊又能為對方拼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很奇怪的關系……”說著他轉過身向李湖走去,那架勢連張順都看出來,那句“狐皮披肩”竟然真的不是開玩笑!
“云南六組九尾狐,”魔尊緩緩道,“當年圍剿地獄道的仇,今天就拿你先報了。”
他一只手扛著楚河,一只手伸向腳下連連咳嗽不止的李湖,只見半空中那手上突然冒出無數詭異的紅紋,緊接著發出一陣陣奪目耀眼的蛇形電流!李湖瞬間就直了眼,這女人也是悍利,下一秒直接飛退,大吼一聲:“——鳳四!”
楚河還是沒反應,但魔尊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憑空出現在她身后,一拳重重擊在她后心上!
李湖狂噴出一口血,身軀飛來把被定住的張順重重砸倒,順勢又在病房墻上撞出了一整面的龜裂紋!魔尊落地,穩步走來,李湖在漫天墻灰中哆哆嗦嗦的想爬起來,試了兩下又摔了回去,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張順,一口就咬在他后腦和脖頸相連的那個部分。
“啊!”張順一聲慘叫,只覺得自己肉都要被咬下來了:“你干什麼!”
“干你妹!”李湖顫抖道:“快去啊!不能讓他帶走你哥!你哥一入魔,天道就完了!”
“但是我……”張順話沒說完突然覺得自己能動了,似乎李湖那一咬還真咬到了他的某個穴道,慌忙爬起來就向前沖——沖了兩步又傻了眼:“我我我,我什麼都不會怎麼辦?!”
李湖聲嘶力竭怒吼:“你傻嗎?!你哥把那口佛息都還給你了!意思就是叫你幫他對付魔尊的啊!”
話音剛落張順就發現魔尊臉色變了——雖然這表情的變化非常微小,在煙灰彌漫中幾乎難以看清,但張順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點。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像被本能指引一樣,沖上去一手擋住魔尊,一手就去搶他哥!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就像電影快進般令人眼花繚亂。
張順的手接觸到魔尊的瞬間,金色卍字從他掌心流出,和魔尊身上紅色妖異的紋路相激,發出連串令人牙酸的爆炸聲;與此同時魔尊抓住張順,隨手甩開,張二少飛出去的身體把剛剛勉強爬起來的李湖當頭砸倒,砸得這條狐貍差點直接去見了佛祖。
李湖:“你妹——”
下一秒,金色佛印戰勝了魔紋,魔尊整條手臂皮膚爆開!
——憑良心說,這一下對魔尊這種阿修羅王級別的人來說實在不算致命傷害,但確確實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連張順自己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