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鈺當時就懵了,他嚴肅地問:“你說誰?”
寧冉氣急敗壞:“就是顧銘,他是不是報復啊,竟然敢搶我們寧家的客戶,關鍵成叔還同意了。”
“你怎麼確定是顧銘?”寧鈺問。
“我親眼看著呢,他就在這,”寧冉電話里說不清,道:“你過來就懂了,人還沒走。”
寧冉不知道顧銘和寧鈺進行到哪一步了,在她這里,顧銘已經是過去式了,顧銘的所作所為都是報復。
掛掉電話,寧鈺提著手機,站了一會,看著外面的天色,無聊的他決定去看看。
寧鈺找到寧冉,是在一家餐廳里,寧冉剛和成叔吃過飯,成叔人已經走了,只剩下寧冉和顧銘,兩人針鋒相對著,寧冉正在說什麼。
“寧寧!”寧冉看到了寧鈺,叫了他一聲,顧銘回過頭,看見了那張幾日未見的臉。
寧鈺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里見面,他直勾勾地盯著顧銘,顧銘這兩天不知道去了哪,沒出現過,寧鈺在分析他的臉色,比那天夜里平靜了不少,沒那麼劍走偏鋒了。
以前寧冉和顧銘之間不和諧的氣氛是因為他,現在是因為公事了,寧鈺走過來,顧銘回過頭,貌似不太想停留,他站起來,提起衣服,準備離開。
“你不敢見他嗎?”寧冉在他對面說,也站了起來,在寧鈺面前和顧銘爭執了起來,她本就對顧銘心懷不滿,借著這個機會一并發作了,“心虛是嗎?”
顧銘站住了,他虎視眈眈地盯著寧冉,問道:“我心虛什麼?”
寧鈺站在二人的中間。
寧冉說:“你敢說你不是公報私仇?成叔跟我們家合作多少年了,你們恒瑞橫插一腳什麼意思?”
顧銘今天穿了西裝,他是剛從外面回來,還沒來得及歇歇就被他爸派到這里來了,然后對上寧冉,被她誤會到現在,顧銘公開道:“你們是跟成先生合作了很多年,但不代表成先生必須跟你們寧家續約,都是為了生意,恒瑞會被成先生選定為下一個合作對象,利益方面一定是達到的,成先生有自己的考慮,選擇也是自由的,我們是公平競爭,不存在橫插一腳的問題。”
“說的好聽,這麼多搞品牌生意的人,你們怎麼就看中了成叔呢?就一定得從我們寧家手里奪人?”
“我們恒瑞早就和成先生談過多次了,對方選擇了你們,像你說的那樣跟你們合作了很多年,好,我們認,那合約到期后我們再去爭取成先生,他選擇了我們有什麼問題嗎?”
寧冉嗤笑一聲:“你心里清楚你在干什麼。”
顧銘態度十分強勢,他也沒有做出讓步,逼問道:“你說,我需要清楚什麼。”
兩個人爭執的不可開交,寧冉早就有怨念了,揭發道:“你不就是因為在我弟弟這里吃了癟嗎?”
顧銘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寧鈺也喊了一聲,打算阻止:“姐。”
寧冉可不管,她抬著頭盯著顧銘,說道:“我告訴你,你顧銘這輩子都不配,我弟弟看不上你,不管小動作耍多少,在我們寧家眼里,你姓顧的配不上!”
顧銘藏在西裝底下的手握成了拳頭。
他從來不打女人,但有時候真忍不住自己,顧銘的手發出了一道“咔嚓”的聲響,原本平靜的臉色已經暗了不少,他筆直地站在那里,好像一個人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顧銘滑動了下喉結,抓著西裝外套的手松了一些。
他低頭,推了推餐桌上的杯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寧鈺轉頭看過去,他想說什麼,但是不知道說什麼,這種場面他不知道該幫誰說話。
顧銘走了幾步,又站住,他低頭,停頓了一會,又轉回來,走到寧鈺面前,低頭說:“我不是在報復你。”
寧鈺抬起頭,看他臉上的隱忍。
顧銘的樣子不太好看,他丟下一句話:“不管你信不信,這個客戶是我們恒瑞一直想合作的,純粹是公司角度,沒有別的意思。”
真是為難他,應該很想打人了吧,但是站在這里跟他解釋,也挺能忍了。
寧鈺沒有多余的話,說道:“嗯。”
這個字代表,他相信,他相信顧銘的解釋。
顧銘總算臉色好看了一點,他沒有看寧冉,然后大步從餐廳里離開了。
寧冉跟過來,還在喋喋不休:“被我說中了,你就不應該跟他在一起,長得一表人才的,手段這麼下賤。”
寧鈺沒有發表言論。
他坐了下來,是顧銘的位置,摸了摸沒動的酒杯,抬頭說:“姐,我餓了,吃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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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從餐廳里走出來,百感交集。
他沒想到回來第一件正事就能這麼不順,碰見寧冉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顧銘坐在車里,搓了搓額頭,碎發落了下來,搭在額面,他內心極為躁動,但他不能干什麼,被潑了這麼大一盆臟水,他還得跟人好言好語地解釋,顧銘罵了句臟話,把車開走了。
他出差在外這兩天并不好過,他以為自己能變得很鎮定,能修煉好自己的心態,卻沒想到看見寧鈺的時候波動還是很大,他知道自己很差勁,但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像想的那樣一句話就把人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