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知行點了點頭。
周凱嘆口氣, 看了眼病房, 帶著人走了。
這邊答應的好好的,進病房就不那麼聽話了,溫知行推門而入, 看著躺在床上, 頭上一小塊扎著紗布的顧銘, 眼神空洞地望著墻面。
他知道他余光看得見他。
溫知行輕輕推上房門,來到病床前坐著,橫沖直撞道:“在寧鈺那里又碰壁了?”
別人的囑咐提醒他聽進去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溫知行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所有人不敢提的,對他來說好像是家常便飯,沒什麼要避諱的。
顧銘也沒他們說的那麼暴躁啊,他不是挺安靜的?安靜地沒回答他。
溫知行嘆了一口氣,抱怨著說:“本來今天要去玩的,被你耽誤了,開個車都能出意外,駕照吊銷吧。”
顧銘還是沒回應他。
溫知行不介意自說自話,他不需要對方的搭理,拿起一邊的衣服,丟在床上,“穿上衣服,出去。”
顧銘抬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溫知行說:“你沒大事躺在醫院干嘛?別占床位好吧,毛病。”
顧銘對他諸多的意見,已經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控訴他。
一小時后,酒吧的聽眾席,迎來兩個無心喝酒的人。
給病號喝酒這事是只有溫知行干的出的,也怪顧銘慣著他,沒罵人,任由溫知行支配他這會無所事事的時間。
兩杯烈酒擺了上來,只有溫知行一人端了起來,顧銘牢牢地坐在沙發上,疊著雙腿,看著臺上駐唱的歌手。
病號也不放過,顧銘頭上有包扎,這并不能讓他的魅力下減,該投過來的視線是一點也沒少,他們的位置在正中間,于是四面八方的目光侵襲過來,擋都擋不住。
受了傷反而讓更多人好奇他的經歷,這麼帥一張臉,還不講話,臉色陰郁,偏偏這種氣質在夜場是很多人喜歡的。
溫知行放下了手上的酒杯,他也沒說話,看著臺上的駐唱。
歌詞很傷人,一首情歌里滿滿地遺憾和悲哀,唱著愛而不得的傷痛,女歌手的嗓音直抵聽眾的內心,讓原本沒事的人都要感慨一下自己愛過的轟轟烈烈,沒愛過的遺憾可惜。
有人跟著搖熒光棒,那是他們對歌手的支持,對曲子的沉浸,他們的臉上帶著同一種情緒,溫知行認為,音樂對人最大的影響,就是能影響人的心情,一首悲傷的曲子毀掉好心情,一首歡快的歌調動好情緒。
所以說,外界對人的影響很大,有時候一件小事,往往就能改變很多的決定。
他側過頭,看投入進歌曲中臉色越發沉重的顧銘。
其實他很少看見這樣的顧銘,在印象里,顧銘呈現給他最多的,還是情場高手的無所謂,他永遠都不是敗方,他的戀愛中難過的永遠是另一方,從前溫知行挺喜歡他這樣的狀態,現在覺得,人沒真正動過心,才會一直高高在上,一直是贏家。
以這個角度看過去,顧銘也挺可悲的,明明這半生過來,身邊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能讓他有這種情緒的,這一次算他的進步,還是算他的失敗呢。
“不問嗎?”余光中,顧銘發現了那緊盯著自己的目光,在這麼多人里,他只在意這一道。
溫知行笑了聲:“不想說就不說。”
你看,這就是溫知行。
這就是顧銘喜歡來往的溫知行,也許他是太寵著他了吧,同樣的話別人說起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我確實有個問題想問,”溫知行心里有答案,“上次你說不再見面什麼的,跟寧鈺有關吧?”
顧銘默認。
溫知行不能理解道:“為什麼?他不喜歡我?”
顧銘盯著臺上的駐唱歌手們,耳邊是悲痛的旋律,他回答道:“你不用知道原因,你只需要知道,不用再遵守規則了。”
不需要再遵守什麼見不見面的規則,沒有人在意,他們可以盡情地見面,想干嘛就干嘛,反正沒人在意,反正別人只是提一提,從來都不是真地介意。
溫知行把顧銘的情緒收進眼底,那眼里是什麼失望?能逼的人眼角都有些紅?他不知道顧銘昨天發生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就對了。
貴圈真亂。
“你要……怎麼辦?”溫知行的聲音柔和了下來,顧銘暴跳如雷的時候他不怕,但他挺怕他這樣裝自己沒事的樣子。
他們在一起那麼年了,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一眼就分辨得出。
他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好,甚至是很差,他倒不希望顧銘安安靜靜地,那眼里的灰敗不帶任何的期望。
顧銘端起桌子上的酒,在手里轉了轉,歌手下臺了,換人上,新的一首歌曲正在準備中,舞臺上有點亂,顧銘抽出時間品酒,杯子里的烈酒在燈光的點綴下有些精美,好喝,好看,顧銘清醒地說:“不怎麼辦,過自己的獨木橋就是了。”
他抬起杯子,沒跟溫知行碰杯,自己仰頭一飲而盡,酒杯蓋在桌子上,新的歌曲開始了。
“酒吧管理的怎麼樣?”顧銘換了話題,他不喜歡深聊,沒什麼意思,在已經沒有可能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