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一怔,寧鈺已經抱住了他的脖子,在親吻他,也在索吻,顧銘的思緒被拉到了當下,手里的花灑落進浴缸里,他按住寧鈺的后腦勺,將惹火的兔子扣在懷里,截了他的氧氣。
氤氳的水霧擋不住洶涌的曖昧,繁雜的思緒也抵不住最低級的求吻。
顧銘不知道跟他折騰到了幾點,從浴室,到房間,凌亂的沙發,不堪的床面,有人在深夜里下蠱,有人中蠱,不知深淺。
精疲力盡,一夜無眠。
當晨曦的第一縷微光劃破天際,那份焦灼和熱氣才有所收斂,床上的人睡得昏沉,床下有人清醒至極。
窗簾隔絕了外界的光線,室內依舊昏暗,顧銘披著一件外衣坐在沙發上,面前的玻璃桌上躺著不少的煙頭和一部手機,他彎著腰,低著頭,融進黑暗里,盯著那部閃光的手機。
他很久沒玩過臟了,他還以為自己蛻變了,他都29歲了,一切求穩,結果發現,全是無用功。
顧銘拿起了手機,手指從屏幕上滑過,照片上是很俊的一張臉,應該被溫柔以待,他嘗試叫對方的名字,可惜語氣總不能坦誠好聽。
“蘇幸。”
他想,這種小美人哭起來,梨花帶雨的,是不是都一樣惹人疼?
他還沒見過,但不著急,那天近在眼前。
顧銘彎下手指,掐斷了又一根煙。
第36章 久仰
這一夜仿佛過去了半生。
寧鈺睜開眼時, 頭都是重的,他躺在床上許久沒有反應,盯著頭頂熟悉的天花板, 斷片的記憶連接不上,他在努力回想,躺在這里的原因, 以及失去記憶的一整晚。
他沒有斷片過, 是因為沒有喝醉過, 他才不會讓自己不省人事, 寧鈺沒那麼愛喝酒,就是喝,也是個大概就行了, 他身邊又沒人會灌他, 他也沒有非喝不可的酒局,所以他斷片?這顯然是不對勁的。
但他確實想不起什麼來了, 這也是事實,寧鈺正在用力回想, 有人來了。
顧銘推門進了房間, 他的脖子里掛著一條毛巾,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 赤著上身, 剛洗過澡。
寧鈺看向窗外,逼人的陽光從落地窗里透進來,不像早上七八點, 怎麼也得有一兩點的樣子, 他回過頭, 顧銘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手里提了一件白襯衫,顧銘給愣著的寧鈺穿,這一切都好像合情合理的,顧銘做這些沒有任何不對勁,就好像他們倆還是以前。
這時候,寧鈺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_掛,被顧銘掀開被子,暴露在空氣里的身體證明了昨夜的激烈,寧鈺又不是傻,他感覺到了,于是道:“我們……”
“做了,”顧銘坦蕩地說,沒有半分遮遮掩掩,讓寧鈺摸不著頭緒,他一邊為寧鈺套著衣服,扣著紐扣,一邊告訴他信息,說道:“你被下藥了,碰見了我。”
一句話交代得清清楚楚,寧鈺在回想昨夜的一切,記憶只停留在祝酒那里,他想不明白,“我跟陸從在一起。”
他的意思是,他怎麼可能碰見顧銘?又怎麼可能被下藥?這是說不通的事。
顧銘一顆顆為他扣上了紐扣,滿不在乎地說:“那就去問他,我碰見你的時候,你已經中招了。”
顧銘并不知道其中具體的經過,但他猜得出一二,不告訴寧鈺是不想多那份紛爭,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寧鈺不會信,自己去問吧,隨便答案是什麼。
“你說陸從……”
“我沒說,”顧銘冷淡道:“你跟他的事我不感興趣,我也不想跟你多提他。”
上次提過了,反應不好,既然在他耳朵里都是廢話,回應的都是質疑,那自己也沒必要去犯這個賤。
顧銘為他穿好衣服,走到了桌子邊,剛燒開的茶,他倒進杯子里,一舉一動都沒有任何慌張。
寧鈺覺得不解,他任顧銘服侍自己,并向他投去懷疑的目光:“你有戀人知道吧?”
顧銘的鎮定讓他覺得奇怪,還有他的做法也讓人不解,他不是一個人,他有了新歡,竟然也不顧忌,跟他發生這種事?
顧銘頭也不抬,倒完水,將水壺擺放整齊,丟下兩個字:“分了。”
寧鈺徹底愣住了,現在顧銘在他眼里是一整個謎團,一系列的作為讓人看不懂,寧鈺的長腿落地,但沒有鞋子,他沒有走下來,只是將腿默默抬高。
“我總不能夜里睡著你,白天跟別人說早安。”顧銘沒有半分傷心的情緒,好像在說一件極其稀松平常的事。
寧鈺皺眉道:“是因為跟我睡了?”
顧銘坐下來,從盒子里取出一包可溶性奶片,丟進了茶杯里,拿勺子晃了晃,“一半原因。”
寧鈺追根究底:“那另一半是什麼?”
顧銘手上的動作沒停,歲月靜好般地說:“沒激情,不想談了。”
這事情他考慮過,不是因為一時沖動,他之前對自己和李林的關系還抱著一絲理想,昨天跟寧鈺待在一起的一夜,他看明白了,那份激情才叫戀人,他深感到了差距,也深知只要寧鈺在,他就不可能跟別人真地擦出另一份火花,再加上他跟寧鈺做的事,只是推動他更早地做出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