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人員不愿意透露房間號,顧銘是下作手段都用了,威逼利誘的,套個房間號還不算太難,工作人員聽得心驚膽戰,也真怕出事,就信以為真地將房間號交了出去。
顧銘拿到房間號,沒有耽誤時間,迅速地趕到,他站在房間門口敲門,從一開始地敲打到猛拍,其他房間都聽不下去了,打開門,探頭出來看,顧銘不顧他人的眼色,一遍遍地拍打305的房門。
他已經打算用踹的,他沒那麼有素質,顧銘吼了一聲:“陸從!”
里面有動靜傳來,沒等顧銘上腳,門打開了。
陸從握著門把手,站在門后,他身上只有一件襯衫,幾顆紐扣應是匆忙中隨意扣上的,顧銘更覺不安,將門推得更開,從外面闖了進來。
陸從并不慌亂,緩緩地將房門推上。
房間里保持著整潔的秩序,看起來并沒有發生什麼,唯一衣衫不整,凌亂不堪地,是那張床上躺著的人,他沒有睡著,抓著床單,蜷縮在一起,衣服退到了腰間,露出大片發紅的皮膚。
他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頭發也被浸濕,連帶著他躺著的那片床單,也被暈染了潮熱。
顧銘站在床邊,一眼便知發生了什麼,他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握成了拳頭。
“面對這樣的他,”陸從聳聳肩,不覺有錯,“是你你忍得了嗎?”
以前呢,他爸總是叫他收斂一些脾氣,顧銘自覺進步很大了,能在很多事情上按壓住怒火,但是現在,他發現不是自己克制的本領大了,是沒能遇見一些完全會失控的事,是怒火燃燒得還不夠,不像這一次,他的眼圈瞬間就紅了,面前如果有張鏡子,他會看到自己最可怕的模樣。
他的肩膀在抖,是因為拳頭握得太緊,帶動了手臂,抖動了肩膀,他完全可以回過頭,給陸從一拳,給他長個教訓,可怕的是,他忍住了。
顧銘忍住了。
他在短暫的沉默里,穩定了心情,他的面色難看,脫掉了自己的外衣,裹在了寧鈺的身上,他碰到了他的皮膚,差點被那份灼熱燙傷,顧銘一言不發,將人攔腰抱起。
陸從目送他離開,他和顧銘認識不久,他還看不透,對方在想什麼。
“去哪?”陸從伸出胳膊,攔住了他的去路。
“滾。”顧銘低聲說,他壓抑的情緒就快爆發,他硬闖,陸從也沒有硬攔。
顧銘面色如土,一路走下來,懷里的人極不安分,他將人抱進了車里,發動了車子,望著前方的道路,他的眼睛里沒有一點光。
“熱……”寧鈺把衣服掀開,外衣滑進了座位下,他不覺得有所舒緩,摸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始拉拽。
他的舉動被顧銘盡收眼底,后視鏡里倒映著他的不堪,顧銘冷眼旁觀,他不是沒起火,只是隱忍的另一份情緒更大。
這里離家太遠,半個小時足夠折磨死他,寧鈺的衣服被汗水浸濕,在后座痛苦非常,顧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更不知道劑量,寧鈺這副鬼樣子,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挑戰。
他自認他還有理智,他并不想在這個時候獸性大發,他有一堆情緒沒消化,但寧鈺似乎撐不到他們回家。
顧銘踩下了剎車,推開車門,走到后方,將后座的人拎起來,他摸到的無疑是滿手的熱汗,寧鈺的樣子很糟糕,已經不是簡單地被折磨,他的脖子和臉完全充血,紅得嚇人,仿佛隨時會撐不過去死掉,那并不夸張,這代表什麼?陸從是玩真的。
顧銘連衣服也沒脫,只是解開了上衣的紐扣,他將寧鈺抱起來,寧鈺的雙臂自覺地纏上了他的脖子,狹小的空間里如火爐烤灼著對方,沒有人還存在理智,野獸行為在半路已經發生。
玻璃窗上已經被霧氣屠戮,手印蓋上越發清晰,那泛白的指骨可見其痛苦,有人跌入深淵,有人心甘情愿跳進陷阱。
半小時后,他們到了家。
顧銘將人抱進室內,他的步子很快,不愿意耽擱一秒鐘,浴室里的冷水之中,泡著一只受害的兔子。
顧銘的手放在水里,一會是溫水,一會是冷水,他感受他皮膚的熱度,調整著水溫,他喊熱,他就放冷水,而太涼,他又要放熱水,冷熱交替,怕他不能舒緩,又怕他明天受涼生病。
顧銘的頭發全濕了,沿著頭發滴落的水珠讓這張臉更為性感,可他注意不到,也無人有空欣賞,顧銘低著頭,一手拿著花灑,一手泡在水里,思緒紛飛,跳到了遠方。
他不是善茬,一直都不是,這件事沒完,他在想,陸從是寧鈺身邊的人,明天他要用什麼理由告訴他今天晚上的一切,寧鈺信誓旦旦說的那句話言猶在耳。
“你算計我他都不可能算計我。”
他那麼相信姓陸的,能接受身邊最為親近的人帶來的背叛嗎?
還有,這件事有這麼容易結束嗎?他不會放過陸從的,那麼,當他對陸從發起攻擊的時候,寧鈺會站在哪一邊?想想也知道。
顧銘腦子里承載的事情太多,已經將他的情緒降到了最低點,水溫涼了,他還沒反應,有所回神的時候,是因為寧鈺攀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