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沒好東西,”周凱說:“只要想追寧鈺的,都沒好東西。”
顧銘看他一眼,目光兇悍,周凱也不怕,他是猜對了,這一次總算看清了,他說呢,在球場看見人家突然就放光的眼神,有那麼簡單。
“三好學生怎麼辦?”周凱沒挑明。
“不怎麼辦,我沒有別的想法,”結束就是結束,狠話放出來了,沒有回頭路,他現在在一段新的戀情里,即使不夠激情,也得按著頭走下去,顧銘理想地說:“總得過下一個三年。”
說完,顧銘站了起來,他心里持續了很久的慌亂感越來越強,之前沒提,是他以為自己不舒服,現在好像不能不在意了,他借口去洗手間,便離開了。
并不是來洗手間的,顧銘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拿出了手機,手指停留在一個電話界面上,那是很久沒打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進去的電話,寧鈺的號碼。
他剛剛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警鐘大作,不詳的預感沖上了心頭,就那麼奇怪,往常沒有過,這真的是第一次,他在沒事時突然的心慌。
可是這心慌的來源不知道在哪,他的手指停留在寧鈺的手機號碼上,猶豫了很久,在短暫的時間里想了許久,理智了下來,才退出了界面,打了另一個電話。
“喂。”是李林。
“你沒事吧?”顧銘問。
“沒事啊,我在宿舍呢,準備去洗衣服。”李林說。
“沒事就好。”
“怎麼了?”
“沒,”顧銘解釋不了,只道:“那你忙吧,我先掛了。”
“等等,”李林拘謹地說:“那個……我這周能去找你嗎?我有個朋友過來,想見見你。”
“嗯,”顧銘說:“到時候聯系我吧,掛了。
”他忙著掛斷,李林也沒法多說,電話掛了。
顧銘又給他爸打,給溫知行,給表姐,給身邊幾個親近的人都打了一遍,他爸他姐都說沒事,語氣好好的,唯獨這姓溫的,罵他神經病,沒事找事,顧銘也罵了幾句臟話,然后把電話撂了。
得知了結果并不能緩解這份心慌,顧銘靠在墻上,心跳加速,這份感覺很怪,卻真實極了。
當他還沉浸在這份不安中,突然有個人欺身過來,顧銘睜開眼,看見楊毅,正對著他笑,兩顆虎牙更加明顯,他擰著眉頭,目光不太友善。
“怎麼這麼看著我?”楊毅伸出手,擦了擦顧銘額頭的熱汗,這張臉放近了看更是撩人,楊毅癡癡地說:“你真的比我聽說地還猛。”
顧銘垂著眸子,痞氣地說:“哪兒?”
楊毅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臉,和身材,都很拔尖。”
調情不是手到拈來嗎?可是今天顧銘沒興趣,楊毅來得不巧了,正在撞上他最躁的時候,顧銘掐住了他的下巴,說道:“所以,拔尖的人怎麼看上你?”
楊毅冷下了目光。
顧銘歪了歪頭,好一個挑釁的動作,“你不是我吃的那一類,乖乖滾回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楊毅要是再糾纏,可就不好看了,他松開手,從顧銘身前離開,走了。
顧銘抽了根煙,借著一根煙的功夫,緩解不安的情緒。
等他回來,只有周凱一人在了,顧銘也沒問,周凱上趕著要跟他解釋,說楊毅先走了,家里有事什麼的,顧銘沒興致地聽著這等子不入流的借口。
他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坐下,突然又不知道發什麼瘋,顧銘轉頭就走,周凱吼了聲:“你怎麼了?”
顧銘丟下幾個字:“不知道,突然心慌。”
他又折回了原來的地方,快速地敲擊屏幕,點進那個號碼,撥通了出去。
大不了一通罵,他能罵什麼?說來說去一個“舔狗”的詞,他聽多了,還在乎這一聲嗎?
電話打了出去,但無人接聽,顧銘等了三十秒,掛斷,重撥,還是無人接聽,他再打,還是一樣的結果。
那份不安感越來越強,身邊所有人都沒事的時候,這份沒來由的心慌就都壓在了一通打不通的電話上,顧銘罵了一句臟話,把周遭的路人嚇了一跳,他的青筋都快跳出了皮肉,原地徘徊,踱步,一個人的慌張。
周凱找了過來,看顧銘這樣子也知道出事了,他問怎麼了,顧銘沒解釋,就在那不停地打電話,周凱站在他身邊靜等,顧銘的手臂青筋凸起。
這通電話顧銘沒報希望,他剛準備掛掉另尋他路,誰知道電話突然通了,顧銘可謂是戾喝了一聲:“寧鈺!”
電話那邊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傳來,顧銘皺著眉,放低聲音重復著:“寧鈺。”
五秒之后,總算一道聲音傳來,隔著聽筒,都感受得到的挑釁,“這麼晚了,顧少爺有事嗎?”
“陸從。”顧銘無比確定地說。
“是我。”陸從坦蕩地承認,“面沒見過幾次,顧少能記住我的聲音,真是受寵若驚。”
“寧鈺在哪?”顧銘沒跟他廢話,盡管他有無數個疑問,現在都不想去問,這時候他只關心一件事,就是寧鈺的所在。
“他睡了,”陸從不急不躁,在這期間還點了一根煙,聽筒里傳來打火機的聲音,陸從吊著人的胃口,和顧銘呈兩種狀態,對方有多著急,他就有多悠閑,陸從說:“喝了點小酒,睡得可沉了。
”
“我在問你他在哪。”顧銘的語氣把周凱嚇了一跳,他發脾氣的樣子周凱不想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