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你一起走吧。”祝酒說。
“不了,你先回去。”寧鈺拒絕了,他們接下來的談話不適合小孩子聽,這個地方也不適合未成年多待,他還是打算把祝酒弄走。
“馬上有人來接他。”陸從放下手機。
“行。”寧鈺又抬頭問:“說回來吧,你說的電話里說不清的事,就是盤問我還愛不愛顧銘?”
“電話里問,你會馬上把電話掛掉。”陸從深知寧鈺的作風,寧鈺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問問你,你是替高澤問的,”寧鈺頓了頓,眸子帶著審視,“還是替自己問的?”
陸從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在手里晃了晃,酒杯里艷麗的顏色仿若人血。
“你只需要回答我。”
他們在斗智斗勇,為一件沒必要的事,如果早知道是這種破事,寧鈺不會來,看來下次見不見陸從都有待考慮了,“那你就當我放不下吧,既然你覺得我的話不可信,就堅定你的自以為好了。”
寧鈺總是這樣,能把問題推到沒有辦法繼續問下去的程度,他這話讓人怎麼接呢?陸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應,只能用目光和對方交流,二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我一開始只是不喜歡高澤,現在變成討厭了,”寧鈺笑道:“真有本事。”
他搖搖頭,對高澤是無比崇拜,告狀?轉話?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喜歡打小報告呢?
讓他大晚上不回家,在這應付陸從。
寧鈺喜歡跟陸從待在一起,因為比起其他人,他和陸從還對付得來,比較自得,但不喜歡的時候是真不喜歡,因為太熟悉,隨意糊弄不過去。
“別怪他,你話說這麼絕,他有什麼辦法?”陸從替高澤說了句話。
“你倆又狼狽為奸了?”
陸從抬起眼睛,瞄了寧鈺一眼。
寧鈺說:“你今天在為他說話,怪了。”
陸從不以為:“我一直幫他說話,可不止今天。”
寧鈺想起來,好像是這樣,他對高澤是有點絕,站在身邊勸他對人家好點的,也只有陸從了。
不多時,來接祝酒的人來了。
寧鈺把祝酒交出去,他本來也想跟祝酒直接走了,可被陸從攔住。
“陪我喝會。”陸從說。
寧鈺留了下來,他今天也玩累了,想在這里休息一會,不過他有要求,“別提姓顧的,我謝謝你了。”
陸從抬起酒杯,笑了起來,“從哥給你道歉。”
寧鈺這才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算是和解,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在這種事上,他從不小氣。
陸從仰起頭,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二人算是跳過了這個話題。
“不喜歡高澤,試試別人怎麼樣?”陸從說:“真就一輩子不談了?”
那人這一輩子還真挺無趣,而且他是寧鈺,這張臉不好好用起來,多浪費啊。
“我只是歇歇,沒說一輩子不談,”寧鈺對高澤意見更大了,“這高澤耳朵不好使,還是記憶有問題?”
陸從放下酒杯,他疊起腿,緊盯著對面的人。
祝酒的娃娃忘記帶走了,被寧鈺發現,他一把撈起來,研究了起來,實在是閑得無聊,手邊有什麼,也就想摸一摸。
“你買的?”陸從問。
“贏來的,”寧鈺炫耀道:“槍法好吧?”
陸從回給了他一個笑容,充滿了對他幼稚的嘲諷。
寧鈺讀得明白,解釋說:“不是他我可不玩。”
“下次我陪你去玩,”陸從說:“放心,在我眼里你跟小孩子沒區別。”
“剛剛還在嘲笑我,好意思?”寧鈺把玩偶丟開,站了起來,“蘇幸要是個女人就好了。
”
“嗯?”陸從沒聽明白。
“他要是女人,你現在都該三胎了,我用得著等靜姨家的孩子來才能去游樂場?”寧鈺頗為責怪地說,說完向外面走,陸從問他去哪,他說出去站一會,有點悶。
陸從回過頭,寧鈺的背影不穩,臉上也上了紅,一杯酒不夠醉人的,但前提是,它只是單純的一杯酒。
陸從站了起來,緊隨其后走了出去。
突然就感覺有些悶熱,陸從選的地方算是大廳,怎麼會熱?但寧鈺就覺得不舒服,他想可能是里面太悶了,打算到外面站一會。
但是他剛走到吧臺的地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幸好他扶住了吧臺,這個意外倒把旁邊的服務生嚇了一跳,服務生問他怎麼了,寧鈺聽不見,他感覺聽覺和視覺都有在弱化。
面前的人變得模糊,腦袋沉重,步子卻輕,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悶熱感越來越嚴重,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脖子到那張白嫩的小臉,被血管支配侵占,開始發紅發燙。
他沒有辦法用腦,因為已經足夠沉重,他稍微想一點事情,那種超乎負荷的感受就壓的人喘不過氣。
寧鈺的手爆出了青筋,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見,布滿手臂和手面,他的手指死死抓著吧臺,用盡了力氣,才勉強穩住身體,他也忘記了自己要去哪,抬著腳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得艱難。
終于,在他離開吧臺,沒兩步就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他今天穿的是短褲,膝蓋處硬生生地砸在地面,可是痛感來不及他感受,被另一種高漲的情緒壓制得不值一提。
旁邊路過的人嚇了一跳,有人上前關心,一句“你沒事吧”剛說完,就被身后一道戾喝嚇得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