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聽的。”寧鈺摸了下祝酒的頭,他是出于聽外婆的話,還是對寧鈺的害怕不知道,祝酒沒躲開,就這麼眼巴巴地望著,寧鈺說:“你想知道我叫什麼嗎?”
祝酒一雙眼睛打量著他,想了一會,出乎意料地說:“你是寧寧……”
寧鈺一下笑出來了,連遠處看報的他爸都忍不住笑了,靜姨趕緊兇道:“你這孩子,那是你叫的嗎?!哎呦我真是……”
“定是你外婆這樣叫我,給你聽去了,”寧鈺收回手,放在膝蓋上,打量著祝酒,“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寧寧?”
是因為寧鈺笑了,祝酒對他的防備心降低了一些,盡管外婆兇罵,他也不覺得面前的人可怕了,祝酒說:“因為外婆說……寧寧長得好看,就是你……”
孩子的話把眾人逗樂了,不止靜姨,廚房里的叔嬸們都聽到了,都在樂,靜姨都拿他沒辦法,寧鈺說:“不內向啊。”
他摸了摸祝酒的小臉,對他越發稀罕了,寧鈺沒有弟弟妹妹,他是家里最小的,而且大姐強勢,他很少有這種長輩的感覺,寧鈺道:“你吃飯了嗎?”
祝酒再次搖頭。
“那待會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寧寧,別慣他,他哪兒上的了桌?待會我給他熱個湯,讓他在廚房吃了就行。”靜姨說:“你快點洗臉刷牙,馬上好了。”
寧鈺沒聽,等靜姨回過頭,廚房門前沒了人影。
洗漱臺邊,寧鈺找了個新的牙刷給他,拿了個玻璃杯,放上水,讓祝酒刷牙,祝酒一直在抬頭看他,寧鈺刷了一半,發現祝酒沒有動作,他拿掉牙刷,問道:“怎麼了?”
祝酒猶豫道:“我不會用……”
寧鈺給他的是電動牙刷,祝酒沒用過,拿著牙刷愣在原地,寧鈺說:“直接放進嘴里就可以了,像我這樣。
”
祝酒嘗試著,寧鈺等著他,從鏡子里看著他,祝酒刷著刷著停了下來,然后看看牙刷,再放進了嘴里。
寧鈺刷完牙,洗完臉,拿毛巾給他擦臉,祝酒說他自己可以,寧鈺把毛巾給他。
“耳朵也要洗,耳朵后面,脖子。”寧鈺看著祝酒呆萌的動作,心情大好。
兩人洗漱完,寧鈺帶他去吃飯。
祝酒不愿意上桌,靜姨也不準許,平常就只有寧鈺和他爸兩個人,姐在家的時候人也不多,好不容易有個小朋友,寧鈺能放過?他沒聽靜姨的,硬是把祝酒帶上了桌,在靜姨地喋喋不休中,寧父也發了話,說都是孩子,講那麼多個繁瑣的規矩干什麼。
靜姨也沒話說了,只囑咐祝酒別貪。
祝酒不但不貪,而且拘謹得很,他從小在農村里長大,這是第一次到城市里,還是一個大家庭里,很多東西他都沒有見過,難免束手無策,就像現在,寧鈺給他夾的菜,他都不知道是什麼。
“這是扇貝,只吃里面的就好了。”寧鈺把肉挑給他,“你試試好不好吃,我姐愛吃,但我不太喜歡。”
祝酒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
寧鈺問:“靜姨,他什麼時候回去?”
靜姨說:“就這兩天,他奶奶腿不方便,等他媽回來我就給送回去。”
“哦,”寧鈺說:“讓他今天跟我吧,我正好沒事干。”
“你帶他啊,”靜姨搖搖頭,“別,他性格不討喜,我怕惹你不開心。”
“你別說他性格的事了,內向得罪你們誰了啊?而且你又不是沒帶過我,我小時候比他還不愛講話。”寧鈺說。
打開了話匣子,靜姨這就有的可說了,“你是你,他是他,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聽過沒有?他那個條件哪允許他內向啊,平常在學校里就讓人給欺負死了,還不知道還手,問他話也不說,他奶奶又什麼也不懂,三天兩頭地帶一身傷回來,憋屈得很。
”
寧鈺一聽,問祝酒:“真的?”
祝酒沒說話。
這頓飯變沉默了。
用過早餐,寧鈺在房間里接電話。
高澤竟然提議帶他去玩。
寧鈺平常肯定不會搭理他,但今天是個例外,他正好準備出去,還沒定好地點,高澤提供地方的話,他也愿意,他問他干嘛。
“打網球,”高澤說:“有個朋友邀請,你很久沒打了吧?”
“是挺久了,不過我要多帶一個人去,可以嗎?”
“當然,不是陸從吧?”
寧鈺都不想拆穿了,陸從在,他高澤就沒機會,而且寧鈺太纏著陸從了,平時他在高澤面前表現的就是那樣,難免高澤不想要這唯一單獨相處的機會也有陸從在場。
“不是他,一個小朋友。”
“那行,我一會去接你。”
商定好后,高澤多囑咐了一句:“對了,換身衣服,今天溫度較高。”
“知道了。”寧鈺掛了電話。
他也想活動活動,帶著這個小朋友玩玩,寧鈺把手伸出去,外面的陽光滾燙,現在是早上九點,等他們到了,那會該是正中午,怕是要熱的。
寧鈺換了身運動服,他穿了條短褲,春季慢慢淡去,日子只會越來越熱。
竟然是運動的一天,那就清爽一點。
二十分鐘后,高澤出現在了他的家門口。
他見到了一個怎樣的寧鈺?
一身純白色的運動服,logo映在胸口的位置,手里提著遮陽帽,正在轉著玩著。寬大的運動服遮住了清瘦的軀體,埋進褲子里的上衣描著不盈一握的細腰,藍白相間的球襪埋在運動鞋里,那段被緊緊束縛著的小腿線條筆直纖細,露在外面的膝蓋仿佛打了腮紅,微微泛著羞嫩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