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乘風已經等地不耐煩,正要出去打探情況,包廂的房門被推開,寧鈺帶著主角走了進來。
俞乘風停住腳步,玩味地看著兩人。
霍烽一進來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人對于危險的預感永遠準確,那份不詳的感受打他進門就越來越深,他說不準具體是哪里不詳,有什麼危險,可能來自于那些人齊刷刷盯著自己的目光,像一個興奮的獵人。
而寧鈺呢?在進來以后,他松開了自己的手,走到一個不知是誰的面前,從那人嘴上搶了一根煙,放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轉過頭來看他。
“霍烽。”寧鈺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這個地方怎麼樣?沒有外人,都是我的朋友。”
霍烽緘口不言,他不安地看著這些人,也不安地望著寧鈺熟練的動作。
其實寧鈺不喜歡抽煙,很少很少,但不代表他不會,所有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骯臟的事,他都會,他從小在一個糜爛的圈子里長大,怎麼可能是三不沾的好青年呢?
他爛得很,從里至外。
手上沒了煙的魏朗聳聳肩,伸著一條腿,踩在桌面上,將手里的幾個骰子拋起來,接住,拋起來,接住,興趣地盯著霍烽,全場唯一的陌生人,也是外人。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霍烽說,他想努力穩住自己的心態和有些不自然的聲音。
“不要,”寧鈺耍賴道:“我想要看到你的誠意,沒有什麼比當著他們的面更有誠意的事了。”
霍烽走過來,寧鈺地轉變太厲害,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模樣,他看著他抽那根香煙時的樣子,不失美感,卻別有一番痞態,這種交雜在一起的兩種氣質,讓人捉摸不透,也極其地上癮。
仿佛他已經在這樣的糜爛中生活了許久。
“但是你要等一會,還有人沒來,”寧鈺問魏朗:“從哥到哪了?”
魏朗看了眼手機,“快了。”
寧鈺說:“給他打電話。”
魏朗正要照做,包廂的門卻被推開了,正是陸從,不止,還有一位。
霍烽看著陸從身后跟進來的那一位,傻了眼,對方似乎也全然不知他的在場,馮子堯茫然地走進包廂。
“你怎麼在這?”霍烽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你不是說你要回家一趟嗎?”馮子堯也十分詫異,那天沒有抓到霍烽的現行,今天卻目睹了一場欺騙。
霍烽連忙去看寧鈺,寧鈺坐在玻璃桌上,瘦小,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寧鈺……”霍烽咽了口唾沫,不知道從何說起,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關于他有另一半的事。
“你要跟我說什麼?”寧鈺看著他:“現在人到齊了,說吧。”
陸從走過來,站在寧鈺的身側,他在拿火機點煙,好一副不關心的神情,實則是一種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最大的冷漠。
“我……”
“等一下等一下,”寧鈺抬抬手,指向一個人,“先聽他說吧,我想存疑最多的應該是他。”
被指的馮子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一句話也不敢說,帶他來的人說他的男朋友不安分,招惹了誰,他上次雖沒有抓到霍烽的現行,但他心里一直不安,總覺得霍烽有事瞞著他,果不其然,他現在全明白了。
“你們倆認識多久了?”寧鈺打聽。
霍烽不敢說話,馮子堯也不敢說。
陸從道:“你們應該不想橫著出去。”
霍烽受到了威脅,心虛地說:“也沒多久……”
馮子堯就是想算賬,聽不得這種假話,也不是現在來算這筆賬,他們都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惹到了什麼大角色,亂說話死得更慘,這并不夸張。
“他跟你是戀人,是嗎?”寧鈺繼續問。
霍烽吞吐地說:“……是。”
寧鈺點了點頭:“除了我以外,還有別人嗎?”他問的是,霍烽腳踏幾條船。
霍烽搖了搖頭,他弄不清寧鈺的來頭,但現在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
寧鈺不開心地說:“所以只有我?為什麼?我看著比較好欺負?”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啊,我愿意聽你的意思。”寧鈺彈了彈煙灰,飛舞的煙灰落到腳邊,沒有半分存在感。
霍烽看了眼馮子堯,他現在騎虎難下,他想他只有贏得一個人的開心才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里,那就是寧鈺,他上前一步,緊張地說:“我喜歡你,這不是假話,我本來打算回來就跟他結束的。”
“我算算,”寧鈺掐指算了起來,“從我回來到現在,快半個月了吧,半個月的時間都沒跟他了結干凈,霍烽,你辦事效率不行啊。”
馮子堯偷偷打量了寧鈺一眼,他看起來人畜無害,是那種別人會覺得好欺負的一類,可他說話的語氣和行為舉止,完全相反。
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來頭,并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危機感。
他替自己,也替霍烽感到不幸。
“先不說這個,再往前推一點,”寧鈺說:“你第一次跟我打招呼的時候,在馬場跟我表露好感的時候,你跟他可是在繼續呢,你有一個戀人,然后跟我玩的那麼歡,冒昧地問一下,我是不是被安排好角色了?地下見不得光的情人?”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