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了, 看見你回來, ”靜姨說:“你這麼晚去哪了?”
“出去玩了。”寧鈺看了看包扎完的手, “你回去睡吧,我有點累了。”
“別壓著手。”靜姨囑咐。
“好。”寧鈺答應。
靜姨走了出去。
累了不代表能睡著,他還不知道怎麼求陸從的原諒,這麼大半夜的,去打擾也不好,可剛剛大鬧過一場,讓他怎麼安然入睡?寧鈺現在需要人說話,只有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其實沒有說真心話的朋友。
正是因為情緒都只能壓著,今天才會那麼不理智吧,他現在想想,自己有些話可能說重了,他不應該去找顧叔的麻煩,沒搞清楚狀況,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叔干的,就把人罵了一通。他今天真是智商不在線,先是聽顧銘的讒言惹惱了陸從,又是聽陸從的三言兩語得罪了整個顧家。
這不是他這個年紀該干的事,應該先問清楚的,煩死了,人累了就得睡,睡會就好了。
寧鈺不打算想了。
第二天一早,寧鈺起床,他爸在樓下等著,一早就聽說了他受傷的事,招呼寧鈺下來,問他怎麼了。
寧鈺雖然很看不慣他老爸,但這次他爸為了他吃了點委屈,他也愿意關心關心,說了句:“爸,我以后不跟顧銘來往了。”
寧父抬眸說:“怎麼了?不喜歡人家了?”雖然兩個人鬧別扭,但當父親的心里有數,自己這個兒子到底放沒放下。
“對不起。”寧鈺說。
寧父茫然道:“跟我有什麼對不起的?你自己能處理好就行,別讓自己吃虧。”
“嗯。”寧鈺坐下來,父子二人一起吃了早餐。
寧鈺今天有事情,就是去負荊請罪,他也不知道該買什麼關心陸從,畢竟他又不是個老年人,但是什麼都不帶,又顯得很沒禮貌,而且家里不止他一個,寧鈺一大早出去采購。
他很少到陸從的家里來,自從陸從養了那個小情人以后。他上高中的時候經常來,因為次數挺多的,對這里相當于第二個家,輕車熟路地摸索進去,寧鈺站在門口按門鈴。
“稍等。”里面傳出男聲,但不是陸從,寧鈺等了會,來開門的果然是別人。
“寧少?”
“蘇幸,從哥在嗎?”寧鈺站在門外,今天是個乖巧的弟弟,說話也溫和,那可不,昨天吼的嗓子都疼了,今天怎麼說得當個正常人。
“他不在。”蘇幸側身,讓他進來,順便關上了房門。
寧鈺還帶了東西,一些水果什麼的,他確實不知道該買些什麼,陸從又不是別人,要是沒有蘇幸,寧鈺根本不會買東西。
空手來也不會覺得不禮貌,畢竟那是陸從。
“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隨便買了點。”客廳十分干凈,陸從的家是冰藍色的,有種清冷美,這還是寧鈺選的顏色,以前是灰色的,寧鈺說有點壓抑,陸從就重新裝修了一遍。
“你太客氣了。”蘇幸還穿著陸從的衣服,他體格也不大,衣服套在他身上略顯性感,他的雙腿露出來了,筆直纖細,加以嬌美的面容,完全是陸從的審美,美人嘛,寧鈺也多看了一會。
“你喝水嗎?”蘇幸穿著拖鞋走到冰箱邊,拿出兩樣來,“有紅茶和果酒,你想喝哪個?”
“我不喝……”寧鈺想說。
“那果酒吧。”蘇幸替他做了選擇,他總要招待他的,不能干坐著。
寧鈺說好,他其實隨便,喝不喝都行。
“從哥上哪去了?”寧鈺問,蘇幸坐在他的對面,他還是個學生,比寧鈺小才對,可是相仿年紀的人跟寧鈺比起來,都會略顯成熟,當然,這只是從外表上看。
蘇幸比寧鈺高一點,說話也得體,看起來總覺得他年齡大一點,成熟一點。
“他去酒店了,昨天晚上魏少給他打電話,約今天見面,一大早就走了。”
“他昨天……”寧鈺說:“是不是情緒不太好?”
“嗯,”蘇幸道:“回來的時候挺不高興的,不知道怎麼了。”
寧鈺嘆了口氣,蘇幸聽出了些什麼,但他沒問,而是說:“要是有什麼事可得說清楚,你們倆之間可不能有隔夜仇。”
寧鈺心里知道,蘇幸眼尖,因為寧鈺不怎麼來看陸從,親自上門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肯定是有問題了。
蘇幸注意著時間,他不能陪寧鈺太久,說道:“不好意思,我下午還有課,所以……”
“嗯,”寧鈺站起來,“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蘇幸說:“去酒店找他吧,他不會生你氣的,他那麼疼你。”
寧鈺點點頭,離開了。
從陸從家出來,寧鈺開車去了酒店,走到半路的時候,又撞見俞乘風了,他問他去干嘛,俞乘風說去找陸從,兩個人目標一致。
一起去了。
到了酒店,梁云不在,來接待的是別人,俞乘風在那打聽梁云的消息,問他怎麼不在,寧鈺不感興趣,跟著人去找陸從。
陸從在招待別人,一個大老板,四十多歲,跟陸從說著話,臉上堆著笑,有時候寧鈺都佩服陸從,跟誰都能聊得來,這麼大年紀的人跟他聊什麼會讓人開心?寧鈺想聽墻角,奈何根本聽不見,距離太遠。
帶他來的人已經走了,寧鈺讓他走了,他自己在這等陸從,他們站在那說話,寧鈺就站在墻這邊等著,以前鬧別扭的時候,寧鈺都是不管不顧,在那里纏著陸從,沒磨一會,陸從就松口不生氣了,現在不行,人長大了,能做的不能做的都有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