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邁步靠近他,站在他身后,一手放在他的頭頂,替他撫平不整齊的發絲,呼吸灼熱地噴灑在寧鈺的耳側,一雙眼睛虎視眈眈地望著鏡子里他的臉色,另一手也大膽地放在了寧鈺的腰上,“你要是說沒有,我也能理解,畢竟他只是騙了你,沒有像姓易的一樣,肉_體上也背叛了你,也許還值得原諒?”
原本平靜的臉上爬上了一絲冷漠,寧鈺的眼睛像冬日里的湖面,寒氣逼人。
“話有幾分道理,就是不夠好聽,”寧鈺轉過身,從陸從懷里走出去,從柜子上拿了頂鴨舌帽,蓋在了頭上,小臉的情緒被帽沿遮住了大半,那是他姐給他買的,寧鈺不喜歡戴帽子,但體感還不錯,總不能讓人誤以為他的一點情緒都跟姓顧的有關,那很沒勁,“背叛還要分輕重緩急?真抱歉,我眼里容不得一粒沙,他吻了別人,跟他心里愛著別人,或者跟人爬上床,那都叫背叛,背后的原因我并不在乎,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分別。”
玩玩而已,不講究背叛,但是兩個人都對這份感情來真的,那麼一點不該有的都是背叛,寧鈺最怕談感情了,因為身邊的人總是同他一樣亂,他們這種人不配認真,不配得到誰的祝福和肯定,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就得爛在泥土里,塵埃里,才叫正常,才叫應該。
“就像你現在站在這里,摸我,碰我,對我開黃腔,”寧鈺說:“是對你親愛的小男友一樣惡心的背叛。”
陸從忍不住笑了。
寧鈺走了出去,房間里劍拔弩張的氣息退了一點。
“小氣鬼。”容不得人說的小家伙,陸從搖搖頭,提著車鑰匙,跟了上去。
下樓時碰見了寧冉,寧鈺喊了聲:“姐。”
寧冉回過頭,剛想說她好像看見了陸從的車,陸從就從樓上下來了。
“你在啊,我說門口的車那麼眼熟。”寧冉貼著面膜,穿著睡衣,看向寧鈺,“你們要出去?”
“玩一會,有什麼要帶的?”寧鈺問。
寧冉坐回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妖嬈地盤起來,一本正經地說:“給我帶個新弟妹回來。”
寧鈺道:“要幾個?”
寧冉拿起枕頭就要砸他,沒有這麼做,只是嚇嚇他,寧鈺也沒躲,沖她笑了一聲。
“真漂亮,很適合你,”寧冉做了個扶帽子的動作,“你姐的眼光有問題嗎?”
“一點沒有。”寧鈺拿起果盤里新鮮的橘子,扔給身后的陸從。
“那我們走了。”
“等一下,”寧冉突然叫住了寧鈺,“你給爸回個電話,他說下午打給你沒人接。”
“我睡著了,他打電話干嘛?”
“關心關心你。”
寧鈺頭疼道:“沒見過分手的?”
寧冉笑著說:“他問我你哭了沒有,我說哭了,哭得可慘了,都不愿意見人了,然后爸說他明天就回來,回來制裁姓顧的,你前男友完了。”
“你……”寧鈺語塞道:“你可真是我親姐。”
“必須的。”寧冉得意地擺擺手,“玩得開心。”
出了門,寧鈺就掏出了手機,陸從眼疾手快,在接近車子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質問道:“你想干什麼?”
寧鈺對他的眼神很不滿意,他道:“我跟我爸聯絡感情你也管?”
“給前男友求情?”
“是啊,”寧鈺打通了電話,“我得告訴我爸,我哭得到底有多慘。”
第11章 滋長
寧鈺三年沒見過祁覺了。
不止是他,這場宴上,他沒見過的那些一面之緣也好,相識已久的朋友也罷,也都在今日碰了頭。他記不住這麼多人的名字,但沒有一個人責怪他,都悻悻地說是自己做的不夠好,不足以讓他記住。
這奉承寧鈺早就聽夠了,但他不會揭發別人,何必呢?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客套的陳詞濫調沒完沒了,從小就在名利場橫行的寧鈺勉強適應得了,他們這群人的捧賞還算低調,跟他爸身邊那些人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我想給你接風洗塵,你不愿意,怎麼,到底是我不配啊,讓寧少看不起。”說話的是祁覺,總喜歡帶刺,動不動就要將事情升一個高度,實際上是為什麼他心里沒有一點數?
但寧鈺沒放狠話,和顏悅色地說:“哪敢,只是我都回來這些天了,還談什麼接風洗塵?生日也早就過了,下次還希望適時。”
“這也能怪到我頭上?我是剛得知你回來了,你跟人家耍得那麼歡,這三年不理我們就算了,回來了第一時間通知的也不是我,我就是想給你擺宴都趕不上合適的時間。”祁覺對此十分不滿,責怪寧鈺沒有拿他當朋友。
寧鈺無辜道:“我以為你知道啊。”
“我哪里會知道?指望那幾個東西告知嗎?”
“我們怎麼又不是東西了?”魏朗從一邊走來,聽到祁覺的話甚是不滿,為自己正名道:“第一個跟你透露的是不是我?”
“還他娘好意思說。”祁覺責罵。
陸從看著他們打嘴仗,并不摻和,今天寧鈺是主角,圍著他問話的指定不少,陸從端著一杯酒站在一邊,欣賞著什麼。
祁覺沒放過他,拉他入伙:“從哥,你說我該不該罵他?”
陸從心不在焉:“罵個夠。”
祁覺耀武揚威,得到了支持變本加厲,魏朗一會就離開他身邊,懶得聽人控訴自己,投入新鮮的獵物堆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