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倒了杯茶,遞給身側的小姑娘,明明天不冷,在碰到小姑娘手面的那一瞬間,顧銘還是感受到了涼意。
他皺起了眉頭。
正在此時,顧銘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說了聲抱歉,準備出去接電話,回頭看了眼妹妹,不知道她一個人能不能行,但想著也該給母女倆單獨相處的機會,顧銘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一個人走了出去。
是周凱的來電,問他在哪兒。
“有事說事。”顧銘沒耐心。
“趙柯要加入,讓我問你一聲。”
顧銘點了根煙,單手操弄著火機,路過的女護士回頭看了看,顧銘是道無法無視的風景,他站在哪里,哪里就可以是焦點。
“入哪兒?”
“酒吧。”
“他有那本事?”顧銘裝起火機,身邊還有幾個人,但他沒在意,他不關心外界的看法,做什麼事都是如此,“讓他找個涼快的地方待著。”
周凱說:“別吧,好歹是朋友,帶他一個?”
“你當這是打麻將?”顧銘反問:“趙柯什麼本事,幾斤幾兩,你跟他玩的那麼好,心里不清楚?”
周凱沉默了一會說:“他也是著急了。”
顧銘:“亂投醫。”
周凱緩道:“行吧,我再跟他說說。”
顧銘道:“直接讓他滾。”
周凱聽不下去了,諷道:“你他媽一句話的事,說得挺瀟灑,你得罪得起我能嗎?”
顧銘掛了電話,趙柯,他聽這個名字就不爽,怎麼說呢?一句話,趙柯和文碩的性質一樣。
一個是腦子有病的瘋子,一個是腦子沒病,人間清醒,卻不人不鬼的瘋子。
社交圈越大,藏的人就越多,這質量也就參差不齊,有溫知行那樣負重前行,歷經生死,仍能假裝無事的積極人物,也有趙柯那樣,出身高貴,一路順風,卻整天怨聲載道的消極患者。
在顧銘看來,趙柯有病,和文碩一樣,病情不同罷了,趙柯是得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富貴病。
顧銘走回去,這還沒到門口,里面就傳出一聲杯子的碎裂聲,然后是尖銳的喊叫,女聲劃破天際,在醫院里吵鬧非常,病房里的人紛紛探頭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悅。
顧銘意識到出事了。
他快步走回病房,如他所想,尖叫的人正是溫知栩。
啞巴嗎?并不。
她只是一個……正常情況下無法說話的受害者罷了。
晚上七點,顧銘在溫知行的家里坐著。
只有溫知行控制得住妹妹的情況,顧銘給他打電話時,溫知行還在公司,他也沒做什麼特別的,只要他出現,妹妹就能抓住救命稻草。
他把二人送回來,此時,妹妹正在房間里休息,溫知行和顧銘坐在客廳。
溫知行滿臉的疲憊。
“情況沒有好轉啊。”顧銘說,他并不意外,甚至猜測到會有這樣的可能性發生,這不是第一次了,母女的相處以這種形式收場。
溫知行沒說話。
“你知道這種情況,還讓她去?”
溫知行睜開眼,煩道:“我只是可憐可憐她而已,快死了,讓她跟她女兒見一面。”
“還有下次嗎?”
“下次?墓碑也別想見。”溫知行點了一根煙,吸煙是排出情緒的好方式。
“你對你媽態度好點。”
“夠好了,爛話我都在外面說。”溫知行家里的關系亂,發生的事情多,顧銘一句話說不清楚,總之,這是本難念的經,比正常人家要難念得多了。
“行了,你們家的事比宮斗劇都復雜,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顧銘說:“唯一在這時候能給你提供釋放情緒的方式,大致是一場香艷的床戲。
”
溫知行抬起頭:“你把寧鈺帶來了?”
顧銘不跟他計較,從前他怎麼在溫知行面前炫過寧鈺,現在就要付出等同的代價。
顧銘站了起來:“跟我走,你不會失望。”
溫知行憋悶了幾天,他純屬是為了帶他玩兒,溫知行也愿意跟他走,有一說一,顧銘解悶很有一套,他每次跟他出去都挺賺的。
這次又是去了哪兒?一個賭場。
在進來之前,溫知行并不知道這是賭場,可能怕被查吧,外面裝飾的一點也不像,有種復古的咖啡館錯覺,見不得光地都藏在里面,顧銘已經來過一趟,溫知行沒見過,對這里充滿了好奇。
“最近地下鬧得特別熱的,怎麼樣?不賴吧?”顧銘是第二次過來,輕車熟路地在前方引路。
紅色的紙幣擺在桌面上,勞其一生追求的金錢仿佛只是這群人手邊不起眼的紙張,他不知那是個什麼數目,溫知行從沒見過這麼多的現金,那些賭徒推杯換盞間就是數萬塊砸出去。
“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必須用現金才能參加。”顧銘解釋著,有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大概是認出了顧銘,服務相當周到。
顧銘問:“想玩玩嗎?”
溫知行收起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說道:“不是來給我提供床戲的嗎?床伴呢?”
顧銘說:“別著急,先觀摩一局。”
二人走到一張桌子前,觀賞起了迷局。
溫知行就沒有相信過,顧銘的心思有那麼簡單,果然,在觀賞的過程里,顧銘到底開始試探他了。
“知道我為男可風什麼帶你來這兒嗎?”
溫知行毫不緊張地說:“因為你賤吶。”
溫知行的父親就是個賭徒,他對他爸沒好印象,顧銘明知道,卻還是帶他來了這樣的地方,他笑道:“抱歉,觸碰到你一些不好的回憶了,帶你來只有一個原因,你猜這里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