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個少年天才,活生生制造成了著迷性愛的omega。
而這過程,盛皓城不想參與也參與了。
透過再度亮起的熒幕,盛皓城終于認識了喻南深完整的童年。
自己是個十足的傻逼,居然期望喻南深要想起來和他認識的點點滴滴。他真是天真到愚蠢了,喻南深十四歲前的童年是一段記憶的沉疴,忘得干凈也是一種解脫。
喻翰丞看出他所想,問他你以為不記得就是真正忘卻嗎?不是的,這一切被潛意識記錄在案。
喻南深童年的夜晚被鎖在實驗室,那麼小的小孩,同齡人都在夢鄉沉睡時,他被各色藥物注入脖頸。
他們代替上帝收回喻南深身上的天賦。
喻南深被丟在光線明亮的實驗臺,實驗員記錄他的一言一行,把他擺成各種想要的樣子。他的孩提就是一串又一串錄進檔案的數據。
實驗史無前例,藥物時常出錯,代價由喻南深一人承擔。好在alpha小孩的力氣大不到哪里去,機械臂應付得輕松。
“爸爸!媽媽!”孩子稚嫩的嗓音帶著哭腔在這個電影院里響起,哭得讓盛皓城肝腸寸斷,“……我要媽媽!媽媽!”
天啊。盛皓城感覺自己的心臟疼得抽搐了,摔破了膝蓋都不會哭的喻南深要痛成什麼樣才會暴露出孩子那原始的呼喊。
他無力地看著喻南深在實驗室里受各種各樣的罪過,而在眼睛看不見的地方,喻南深的進化進程悄然被干預。
有一次,喻南深哭得打嗝了還停不下來,喻翰丞親自出馬了。
“爸爸。”喻南深怯怯地叫。
“小喻,乖,再哭明天就不讓你見弟弟了。”喻翰丞笑瞇瞇的威脅。
小喻南深臉都憋紫了,再也沒哭出一聲。
深夜,小喻南深帶著淚痕在實驗座椅上沉沉睡去。
他怎麼睡得著,只能靠睡眠針。原來睡眠針進入喻南深身體的時間早到可怕。
每晚,喻南深睡著后就會有廣播響起。
睡眠暗示的廣播聲音很沙啞,在熟睡的小喻耳邊響起,猶如古代祭典中信徒虔誠的禱告。
“除了戰爭,我的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除了我的弟弟,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效忠聯盟,喻南深一輩子效忠聯盟。除了戰爭,我的確對什麼都不……”
暗示性意味濃厚的搖籃曲在每一個深夜循環播放。
再大一點時,他們訓練喻南深的情感。
他們給喻南深播動畫片、玩玩具、砌積木……各種小孩鐘情的娛樂設施都擺到喻南深跟前。
而當喻南深伸手去碰某樣東西時,實驗人員就會拿針毫不猶疑地去扎喻南深。
小喻南深在長達一個月的訓練內學會了對任何東西都不流露出喜愛。
第二步是剝離害怕的情緒。
恐怖電影、鬼怪裝飾、蜘蛛爬蟲,他們捏著喻南深的手去觸碰,捏著他的下巴去觀看。
第一次喻南深嚇得躲開,然后就被送上了電擊椅;第二次喻南深哭出聲,再次被送上電擊椅;第三次,喻南深默不作聲,隨他們把自己的手放在毛茸茸的蜘蛛腿上或是捏起一只長滿腿足的怪蟲。
最后,喻南深坦然地按照喻翰丞的指示把手放上一塊剛被烙紅的鐵上。
三秒鐘,他的手就被燙腫了,甚至還有股焦香味。喻南深眉毛皺都沒皺一下,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
實驗人員認真嚴謹地將小喻南深的七情六欲清洗得一干二凈。
實驗告一段落,十四歲的喻南深被喻翰丞牽上艦艇時,左右腳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每一步都像赤腳踩在荊棘上,走幾步就打量喻翰丞的神色想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是否被允許。
大功告成,每一個行為帶著背后深刻的喻義潛藏進了喻南深的潛意識里。
喻翰丞制造了一場人為的空難,讓喻南深忘記了一切他所受的苦。
喻南深在雪白的病床上茫然的醒來,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被纂改完畢。
“……童年的喻南深就是一個寂寞的孩子。”喻翰丞嘆了口氣,“當時我讓你陪他玩半個小時,你還發脾氣。”
頃刻,喻翰丞的影像消散在空氣中。
偌大的電影院,只剩盛皓城一個人。
影像還在繼續,十八歲的盛皓城揪著大自己一歲半的哥哥衣領,憤懣地質問,你怎麼不記得我了喻南深?
盛皓城不忍再看下去。
他是幫兇,不知情的幫兇也罪孽深重。
*
“先說好,我幫你恢復記憶沒問題,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喻南深望著眼前帶著黑色止咬器的葉路,前裝備部部長顯然不是自愿前來的。
……盛皓城所謂的“請”,大概不是什麼禮貌的請。
“你說。”喻南深道。
“別讓盛皓城殺我。”葉路聳聳肩,“你弟弟那殺人越貨慣了的家伙,我很怕他完事后殺我滅口。”
喻南深:“好。”
他側目打量面前這個通體漆黑的“頭盔”,它只有接近頭頂的部分有一圈是熒光藍色,看起來不起眼極了。
喻南深在葉路的示意下把這個笨重的頭盔戴到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