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訊逼供。
他們凌虐盛秋,為了從他口中得知一個秘密。
“還是不肯說?”
刮骨取肉,雙腿被廢,錄像里的盛秋不斷受刑——高壓但不致命的電流每隔不久就會光顧盛秋脆弱的身體。
什麼秘密?喻翰丞怒喝,在無人的駕駛室他暴怒,這個秘密重要到要他這個肉體做的堡壘這樣護住嗎?
喻翰丞到死都不知道聯盟在放出他和羅爾維德做愛視頻后問的那句話里,那個第三人稱代詞指的根本就不是他。
盛秋保護的是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羅爾維德。
電擊后,盛秋的排泄物流滿了下半身。喻翰丞印象里的盛秋從沒臟得那麼一塌糊涂。
聯盟宣言的教養和尊嚴對他這個外邦人不適用,聯盟不需要尊重盛秋。
刺激太大,盛秋雙目失焦渙散,蒼白的唇翕動。他在喃喃自語,沒指望說給誰聽的自語,更像是身體建立了一道自我保護的屏障,徒勞地抵御這摧毀身心的沖擊。
屏幕之外,喻翰丞渾身冰涼,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幾乎要站不穩了:他讀懂了盛秋崩潰時的唇語。
盛秋說,喻翰丞,救我,你救我啊。不是說好要保護我嗎?
全部過程,盛秋意識清醒。
他抿起嘴,拒不回答。
這個肉體筑成的堡壘就這樣緊閉著,強大而溫柔的alpha將秘密閉口不言的鎖進堡壘深處。
致死傷是腺體,赤裸裸的一道嘲諷,有關聯盟號稱的人道主義。
錄像里,喻翰丞眼前,兩個訓練有素的行刑人分工極佳。
一人按下盛秋的頭顱,逼迫他露出雪白的脖頸。
一人像做手術,手在盛秋的脖子上撫摸,仿佛在找尋適宜的下刀處。
這個片段靜了音,可喻翰丞就是能聽到盛秋慘烈的叫聲,穿越電波穿越空間,尖銳而疼痛地刺透喻翰丞的耳膜,洞穿他的理智。
喻翰丞疼得要瘋魔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西裝革履的醫生在沒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況下用手術刀劃開了盛秋的后頸。
活生生的,將腺體挖了出來。
盛秋的身體扭曲得又恐怖又可憐,身體的每根線條都在叫囂著它有多痛苦。
太疼太疼了,疼得盛秋肝膽俱焚。
盛秋死在一把椅子上,像一灘骯臟的肉色垃圾。
至死,他什麼也沒有吐露。
喻翰丞看到尸檢報告的日期后徹底嘔了出來。盛秋死的那天,他坐在草坪上,快樂祥和的在玩過家家。
聯盟。
什麼聯盟。
什麼分量的秘密要他們連偽裝都不裝,徑直在一個脆弱的軀體上實施暴行?
這就是自己宣誓要保護的家園?這就是宣稱愛與自由的樂土?
這不是他奉為信仰的聯盟,不是他所向往的世界。
喻翰丞可以接受自己因為立場問題殺掉盛秋,可盛秋不應該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黑暗中。聯盟行使了權利之外的權力,為了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而喻翰丞無形之中成為幫兇,是他讓現在的聯盟固若金湯。他一手建立起的。
喻翰丞能得到,就能摧毀。
世界瘋狂躁動,像張牙舞爪的狂歡節。
咒語似的聲音在喻翰丞耳畔悉悉索索地響起。
“這個孩子是……”
“聯盟的未來和希望啊……”
第82章 次生
熒幕再次黯淡下去,喻翰丞的把戲,不想給盛皓城看的記憶全用黑幕當作轉場處理。
而盛皓城此刻就是一個不遵守放映規則的三流觀眾。他噔地站了起來,頂級血統讓他很輕易地就把身上的座位拗斷了。
手背青筋暴起,盛皓城用一條手臂就舉起身下敦實的座椅,向前方的熒幕砸去。
椅子帶著風聲呼嘯著砸進熒幕,把中部砸成了個凹陷的隕石坑。
“放我出去。”盛皓城說。聲音冷靜,好像沒有情緒波動。
影像喻翰丞不為所動。
盛皓城沒指望一個AI能怎麼樣,他說給幕后的盛冬聽。
盛皓城瞥一眼腕骨上浮起的終端屏幕,信號欄依舊罷工,他給喻南深和理查德發出去的消息氣泡框旁依舊打著沒完沒了的轉。
【哥,不要恢復記憶!不要恢復記憶!】
【理查德,毀掉機器,殺了葉路。給我快點。】
發送不出去。
那AI喻翰丞兀自在說臺詞:“發現了嗎——這個時候你還沒出生。”
早生晚生都得生。
盛皓城無暇顧及喻翰丞布置好的獨幕劇,他們不讓他出去,那他就拆出一條路來。
正當盛皓城準備拿起周遭那堆稱手的破壞工具,影片繼續播放了。
奶乎乎,圓滾滾的小喻南深再度出現在他眼前。
“停下!我叫你停下!”盛皓城失去所有風度地大喊,“盛冬,關掉!”
沒有人理他。
小喻南深在盛皓城眼前慢慢長大,由站變爬,爬著爬著,漸漸站了起來。
身上衣服也從柔軟的爬爬服變成了干凈規整的純棉襯衫,打著迷你領結,坐在名流云集的晚宴上優雅用餐。
小家伙才豆丁大,細細白白的兩條腿在椅子上晃悠,他的身高還夠不著地板呢。
“歲數剛好了,可以帶他去做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