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現在想明白了。”喻南深說。
“什麼?”
“以前都是我照顧你,現在你變成了主導者。”
“你非要做操心的那個人麼?”盛皓城輕輕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喻南深搖搖頭,他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兀地想起以前一些事,“我一直覺得你比我小,身為哥哥,我知道的應該比你多,也應該要做多照顧一點的那個人。”
盛皓城側過頭,喻南深沒有覺察,仍呆呆看向天花板。
“現在你比我多了解很多事,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喻南深說,“你把我關在這里,有你的原因。你還有事瞞著我。”
盛皓城正想胡謅幾句,喻南深這時轉過頭來,手枕在腦袋下,一雙干凈的眼睛赤裸裸地看向他。
“是不是因為我暴露了身份,所以回不去聯盟了。”喻南深問,語氣輕描淡寫。
盛皓城承認:“是。”
喻南深這麼聰明,他再編什麼也無濟于事。
喻南深的右手放在了盛皓城的臉頰上,順著他的鼻翼摸到了眉骨。
盛皓城微微一顫。
“你覺得你長大了,我也是,這十年我也有變化。”喻南深甚至笑了,“對你,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我沒有力氣再被你騙一次。所以,別把你想要的東西違著心愿拼命往外推了。”
喻南深的手順著盛皓城結痂的腺體滑到他的右胸膛,屈起食指敲了敲。
“還跳著呢,別敲了。”盛皓城笑著去攏喻南深的手。
喻南深的手被盛皓城捉著,沒有抽出來。距離太近,那股誘人的柑橘氣味又在隱隱彌漫。
“我保證,以后一定對你坦誠。”
盛皓城親了親喻南深眉間,然而喻南深感覺得到,盛皓城并沒有放松下來。
喻南深垂下眼:“你……”
“可是,你以前喜歡的盛皓城,我真的沒辦法給你了。”盛皓城輕聲說,“現在連自己也沒辦法自控的我,你還敢喜歡嗎?我也覺得我有病,你知道嗎,我每次觸碰你時腦海里就像有另一個人在我耳邊低語,叫我囚禁著你,別把你放走。”
“你喜歡的那個明亮自由的盛皓城,我真的演不出來了啊。”
盛皓城苦笑一聲。
喻南深沒有說話。
盛皓城心里一陣凄楚。
他是一個稱職的強權者,但不再是喻南深喜歡的那個直率的少年。
他預謀過要和喻南深攤牌自己,但絕非現在這個場合。他所安排的場景應該是比現在的氛圍開心百倍的,時間也不對,等一切塵埃落定他才要講出這番話。
那時,他黑暗怨毒的另一面就再也沒機會作祟了。
喻南深要離開他,尋找新的愛人也沒有關系。
只要喻南深沒事就好。
現在喻南深不說話,是在措辭怎麼和他分手吧。
對著他,喻南深不用措辭的。
盛皓城開口道:“哥,你要離開我,沒問題的,我不會攔你。但是現在你離開不安全,而且你身體也有一些小毛病。等我解決了麻煩,你治好了身體,到時候你想去哪,想和誰在一起,我……我都可以的。只要你幸福就好。”
他語速急切,生怕喻南深這時就要走。
不可一世的盛皓城軟肋是他的一顆真心。
十年前,他把真心赤裸裸地捧出來給喻南深;十年后他也依然甘之如殆。
只是十年前的真心在飛行港被“踐踏”得萬劫不復,如今再度血淋淋的將心挖出來獻上,便怕了。
怕那人不要,怕那人鄙薄。
他從蟲族手里救下喻南深,他神秘莫測的將喻南深囚禁在他的船上,這些事都被一層一層的設計和布局包裹起來,里頭藏著的,是真誠而無保護的一顆真心。
他真怕喻南深又不要它了。
“傻瓜。”喻南深說,“我是你哥哥,為什麼要離開你?什麼樣的你,我都喜歡,我說了我不會再放手的。”
難為了情感遲鈍的喻南深,眼前的盛皓城從滿嘴謊言里猶豫擔憂的挑出了那一丁點的真心話說給他聽,他生怕自己哪一句刺激到了盛皓城,盛皓城又變回那個千軍萬馬的小盛總了。
喻南深的手指撫到了盛皓城脖頸后的疤。
他當時怎麼舍得剜自己那麼深的?后頸的皮肉那麼薄,疤痕卻深得仿佛在骨頭上已經結痂。
“你不信的話就標記我。”喻南深的指腹按了按盛皓城的疤痕,“……遲早都要標記的。”
已經結疤的陳傷本來不會疼,但盛皓城的傷是在致命位置,雖然好了,卻仍有痛感。
喻南深的力度很輕,可他的指腹因常年征戰留下了薄薄的一層繭。他輕輕的摩挲盛皓城的傷口,痛感之下,還有一絲麻麻的癢。
盛皓城渾身酥了一下。
喻南深可別再挑撥他了,盡管是無意。
“我怕我標記不了你。”盛皓城閉上眼,說,“我的腺體傷得太重了。”
聲帶發育完全后,盛皓城的聲音相較少年時代低沉了。他的聲帶里藏了一個幾十年煙齡的癮君子,但沙而不啞。慢條斯理的和你商討時,像最溫柔的情人。
“當時發生了什麼?”喻南深問。
盛皓城自嘲的笑笑:“當時你不是要入伍麼,又怕被發現是omega,那我就想,反正我在搖光也沒什麼出人頭地的機會了,不如把我的腺體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