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清醒后,他卻能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喝醉后零零碎碎的細節。忍著太陽穴若有若無的鈍痛,喻南深緩慢地想起來他被盛皓城推到床上后的一切情節。
他魯莽的喝下一整瓶烈性酒,親手帶上項圈宣示自己已經被占有,揪著盛皓城的衣服自顧自地懺悔和示弱……當時的舉動有多大膽,想起來時就有多不可思議。
而喻南深再一次審視當天的舉動,才明白自己踏入實驗室的第一步時恐怕盛皓城就已經發現了。
而那共進的晚餐,必然有貓膩。
盛皓城用了什麼藥物他不得而知。
他被盛皓城推上床的那刻,其實發情期就已悄然降臨在他的身體了。酒不過是他失神的導火索,發情期的障眼法。
喻南深很難去形容那一晚他的狀態。
他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卻像墜入深海之中的一葉小扁舟。一層又一層的滔天巨浪向他撲打而來,身下是藍到發黑的海水,他身不由己地隨著扁舟在海浪上翻騰起伏——
這時,天空下起如注的暴雨,拳頭般的雨點一股腦的砸下來。他四肢乏力,仰天而躺,任由雨滴在重力作用下有力地在他身上襲擊。
衣服被雨澆得濕透了,吸飽了水分的布料沉甸甸地黏在他身上。鼻腔里彌漫著海水的咸味,他沒有一點兒想要掙扎的欲望,聽天由命地讓小船載著自己在暴風雨里沉浮。
想來,那是盛皓城的信息素和發情期給他帶來的情欲意象。
只不過這次沉淪得更深,像使用了致幻藥物后產生的迷幻反應。
漫天的雨幕將他包裹,意識墜入深海,他安心舒適地讓自己躺在天地之間。
偶爾清醒時,他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把看似作檢查用途的巨大座椅上。
有點像當年喻翰丞帶他去的醫療基地的那把,但拘束力度強上了不止一倍。
椅背很柔軟,喻南深幾乎整個人陷進去了。然而,椅背深處有幾只強有力的機械手,圈住喻南深的腰部,將他牢牢地固定在椅背上。
手也被從椅子后面伸出了的機械管拘住手腕,束縛在頭頂。
脖子也不例外,一條鋼鐵般堅硬的項圈從椅背上伸出,從腺體處后往前地卡在喻南深的脖子間。
從那天他發情以來,他就被盛皓城鎖在這把椅子上了。
發情期的自己像一只屈從于快感的雌獸,沒等盛皓城走近就張開腿淌著水,近乎乞求的請他標記自己。
淫賤的姿態讓喻南深回想起都羞恥得臉熱。
今天,盛皓城再次走入,看見喻南深已經清醒,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
“哥哥,你這次發情好久。”他微笑著說。
喻南深扭頭,不和盛皓城對視。
盛皓城還有一點沒說到。自己這次不僅發情期格外長,理智和情緒也前所未有的崩潰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喻南深有些惘然地發現,自己的發情期好像一次比一次長。
盛皓城扳起喻南深的下巴,將他的臉擰回來。
看著喻南深不情不愿的樣子,盛皓城倒是覺得很有趣:“這下我可沒騙你了,我要你回不了聯盟,只能待在我身邊。”
喻南深盯著笑嘻嘻的盛皓城,一個字也罵不出來,只覺得身心俱疲。
他能怪盛皓城什麼呢,怪他喪盡天良,以活生生的人來做實驗嗎?
可說到底,盛皓城是為了自己。芯片的影響顯著:聯盟引入beta軍,更多的omega走上工作崗位,除alpha以外的兩種性別在社會上取得了比以前更高的社會地位。
當弱勢群體掌握一定比例的話語權時,喻南深暴露是omega后就不會身敗名裂。
往大里說,盛皓城犧牲了一小部分人,但換來的是這個占據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性別人口的權利。喻南深無法否認盛皓城推動了平權運動的重大進程。
“你至少讓我回聯盟述職。”喻南深說,“等我報告完,我就回來待在你身邊,再也不走了。”
“如果我說你已經回不去了呢?”盛皓城將喻南深拉到自己眼前,輕輕地說。
帶著盛皓城體溫的氣息撲向喻南深的臉頰,他的睫毛下意識的翕動。
成年后的盛皓城嗓音變得偏向低沉,帶著笑意說話時,語調里總有些揮之不去的誘惑意味:“忘記喻南深這個身份,作為小魚,永遠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不。”眼前的盛皓城變得如此陌生,“我除了是你的哥哥外,還是聯盟軍的上將,我得為我在戰場上的決策和行為負責。”
喻南深不明白,之前的盛皓城分明是支持他,說哪怕他是omega也有選擇的自由;現在卻一意孤行地將自己禁錮在他身側,如同囚禁一只喜歡的寵物。
“我不管。”盛皓城的語氣變得任性起來,“以前,一學院人的命和你的命,我選你。現在整個聯盟和你比起來,我還是選你。”
“那我呢?你怎麼不問我我選什麼?”喻南深問。
盛皓城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喻南深:“你現在沒有選擇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