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一說出口喻南深就覺得不太對了。他干嘛要把脆弱平白無故地暴露給盛皓城?
盛皓城明明是他弟弟,他得保護他不受日曬雨淋,愈合掉小時候受的傷,無憂無慮地在首都星長大。他是兄長,要保護弟弟,干嘛像討要安慰似的把自己的軟肋和傷口掀開給盛皓城看?
盛皓城臉色沉下來,他扳過喻南深的肩膀,迫使喻南深面向他。
“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盛皓城聲音很冷,alpha語氣帶上兇戾的意味活像要吃人,“我認識的喻南深從來不是這樣的。你在文件里看到了什麼?”
“航道圖。”喻南深說,“我只是累了,你當我沒說。”
“喻南深。”盛皓城抓起咫尺間喻南深的手,“我是alpha,我知道我這樣說很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但是我保證我是真心的——”
“你的精神網掃過那麼多alpha,你的身體素質,行動速度……根本就不是omega,只是身體構造不一樣而已!想那麼多干什麼?”
“你是omega又怎麼樣?在我眼里,你比學院里任何一個alpha都要強。你就是最獨一無二,最無所不能的喻南深。”
盛皓城的體溫和個小太陽似的,溫度傳遞到喻南深的手上,這雙常年冰涼的手都被烘得暖洋洋的。
喻南深笑了一下:“嗯。”
可是因為身體構造不一樣,他每次實戰都小心翼翼,把精神網鋪到最大,謹慎謹慎再謹慎。
他生怕出任何一絲差錯讓自己受傷昏迷,這樣就會被送進學院的醫療艙,機械一掃描就知道他是欺世盜名的大騙子。
明明其他都和alpha無異,上天卻像和他開了個大玩笑,送給他夏娃的子宮。
“還有多久航行到備用躍遷點?”盛皓城見他笑了,以為喻南深釋然了,連忙轉移話題。
“十五個航行日,撐得住。”喻南深嘆了口氣,“別掐著我的肩膀了,我要休息一下。”
盛皓城趕緊撒手,然后發揮人形香水功能,讓自己的信息素四散。他發現喻南深睡眠很淺,但聞到他的信息素時就會睡得格外安慰,盡管喻南深并不承認。
慢慢,喻南深的呼吸聲漸漸均勻了,盛皓城看著睡著的喻南深,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跟前,俯身悄悄在他唇邊啄了一下。
十五個航行日后。
躍遷準備就緒,艙內自動調節到了夜晚,燈開了起來。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
“沒有。”
盛皓城話沒說完就被喻南深截斷了,喻南深的眼神告訴他他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但是,不要想。
既然在他們的猜想中舊人類和蟲族有合作的可能,為什麼這個蟲洞躍遷點就不可能是通往蟲族大本營的呢?
喻南深語氣斬釘截鐵,盛皓城本來就不怎麼害怕,兵來水擋嘛,他只是想逗逗喻南深多說話。
“待會躍遷我來操作!”盛皓城宣布。
意外的,喻南深并沒有駁他,嗯了一聲,就隨他了。
盛皓城正詫異,忽然頭頂的燈倏地滅了,整個星艦猛然陷入一片死寂的黑里。
盛皓城后背一涼,最壞的打算在他腦海里炸開,他下意識要撲向喻南深的方向——
忽然,無邊的黑夜里亮起了一點燭火。
盛皓城怔住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喻南深捧著一個小小的蛋糕,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盛皓城。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那一小撮不怎麼明亮的蠟燭火光照映出喻南深的下頷輪廓,他微微笑著,眼里含著光,燭火的投影在他明亮的眼瞳里搖搖晃晃。
“生日快樂,盛皓城。”
喻南深走到盛皓城跟前,站定了,雙手托著蛋糕舉到盛皓城的唇前。
盛皓城忽然很想笑,什麼啊,他都不記得今天是自己生日了。在宇宙里流浪那麼久,誰還會對著日歷數聯盟星歷啊。
喻南深這個面癱的家伙連唱歌都能唱得那麼認真,得私下練習了多久啊。
還有這個蛋糕,也太迷你了,比喻南深的巴掌還要小,但還挺可愛的,是一只小熊立在蛋糕上,這炸廚房的家伙得搗鼓多久才能搞出來那麼一個像模像樣的小蛋糕呢?
最要命的是喻南深的眼神,那麼認真地注視著你,好像你是個什麼值得品味好久的稀世珍物得讓他獻寶一樣把蛋糕送到你面前,想要討你一個開心的笑。
見盛皓城不動,喻南深眨眨眼,說:“許個愿,吹個蠟燭,愿望就能實現。”
我當然知道生日要許愿吹蠟燭一條龍,我只是不知道你會給我準備這個生日,捧著小蛋糕插上小蠟燭給我來一個簡單的儀式。
盛皓城笑了:“好。”
他閉上眼,雙手交握成拳舉在唇邊,人生中第一次許愿如此莊重,像一個虔誠的信徒。
吹一口氣。
蠟燭熄滅了。
一切都好像融化在黑暗中,在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角落,全世界只屬于喻南深和盛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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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寫了快八萬字…第一次寫那麼多東西真沒想到我能堅持下來(
第25章 回航
許完愿,燈亮了。小小的蛋糕被盛皓城從上到下劈開了等份的兩塊——左右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