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著科室與姓名的水晶獎杯需要定制,院辦先給他們頒發了綬帶與禮品卡。站上臺領獎拍照時,林壑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燦爛,宋清堯站在他身邊,也被他的喜悅所感染。最后拍集體照時,他倆因為身高站在了最后一排,仗著身后無人,在相機定格的瞬間,林壑牽住了他的手。
前方被其他同事的身形擋著,照片不可能拍下這一瞬間的秘密,但他心里卻記住了這一刻,記住了林壑牽過來時,手心里火熱的暖意。
中午用過自助餐后,院辦主任通知大家坐下午三點的船離島。
林壑想著明天是大夜班,問宋清堯要不要在這里再留一晚,明天上午再回去。
難得來一次鼓浪嶼,宋清堯也想陪著林壑到轉轉,兩人便去找院辦主任說明情況,又在酒店前臺多辦理了一天入住。
這家酒店的標準房配的是兩張一米五的床,他們昨晚睡覺時躺在一張床上有點擠,便在續住時換成了兩米的大床房。
下午兩點半,紀芹把宋清堯單獨叫到了酒店餐廳,兩人點了喝的坐在角落里談了一會兒。
談話的內容主要是紀芹問他和林壑的事,紀芹觀念開放,關注的重點在楊霆巍不但吃了癟還丟了臉,拍手直道大快人心,臨了又向他打聽林壑到底是不是林院的私生子。
關于林壑的身世,現在的他比以前更沒法說出口了。
昨晚在談話時,他有問過林壑怎麼看待這則流言。林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坦言回國就是為了累積經驗,別人想怎麼說都與他無關,他也不會對外承認林海滄是他爸。
這點早在回國規培之前,湯碧云便與林海滄談好了,因此就算醫院里流言傳得再厲害也只能是流言。
見他對這個話題保持沉默,紀芹了然了,手從桌面上伸過來拍拍他的手背:“要是不方便說那我就不問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
宋清堯對紀芹笑笑:“你爸媽回來了嗎?”
“前兩天回來了,”紀芹用吸管攪拌著被子里的凍檸茶,“不過下個月又要出去。”
紀乾的父母都是高校教授,去年雙雙辦理了退休,開啟了籌劃數年的長途自駕游生活方式。一開始先在國內玩,后來就發展到國外,還因此認識了不少中外的驢友們。
宋清堯一直很羨慕紀乾父母的豁達心態,也曾想過等自己退休后可以和喜歡的人一起過這樣的生活。雖然現在想到幾十年后太遙遠了,但是如果那時身邊的人還是林壑的話,也許他能夢想成真。
“那我過幾天去你家吃飯,順便探望叔叔阿姨。”宋清堯說道。
“好啊,”紀芹用吸管把冰塊戳得‘咔咔’直響,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嘟著嘴道,“說起我爸媽就想起一件離譜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哥又有對象了?”
宋清堯想起不久前跟紀乾吃飯時談到的蘇硯,好奇道:“什麼對象?他把人帶回家了?”
這麼多年除了蘇珣,紀乾沒帶過任何人回家。紀芹說:“那倒沒有,那天我陪爸媽下樓去超市,剛好碰到他開車進小區。他的副駕一向不讓人坐,那天竟然坐了個綁高馬尾的人。”
紀芹的表情神秘兮兮,一看就是要釣宋清堯的胃口:“我們看到都以為是女的,我媽還說稀奇,等我哥停下來了才發現是個男的。
”
“那男的戴著口罩,就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說到這里紀芹激動了下,手掌在桌面一拍,“我去,那一眼給我看劈叉了,還以為是蘇珣來了!”
紀芹回憶起和那人對視的一眼,到現在仍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那男的比蘇珣看著小多了,后來我問我哥也被他忽悠過去了。”
如果換做別人能坐紀乾的副駕位,宋清堯也會好奇,但如果是蘇硯的話就沒什麼好吃驚了。
紀芹的手機震了震,院辦的工作人員在群里通知大家準備集合了。她把凍檸茶喝完,跟宋清堯說了聲就先走了。宋清堯仍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拿起手機給紀乾發消息:【你跟蘇硯怎麼樣了?紀芹說你把人帶回家了,是他麼?】
紀乾那邊沒有回復,他便起身回到房間。林壑正在床上趴著補覺,他輕手輕腳地靠近,剛想俯身看一眼就被林壑抬起的手勾到肩膀,隨后身體一歪就被林壑帶倒了。
在床上親了許久林壑才肯放開他,兩人起來收拾了一番便出門了。
鼓浪嶼是國內唯一一座純步行島,沒有了交通工具的打擾,這里的通行回歸到了最原始的方式,最直觀的感受便是時間仿佛都變慢了,孩童也可以隨意在街道間奔跑嬉鬧。
他倆從酒店出來,沿著沙往灘菽莊花園的方向去,林壑邊走邊看著四周的風景,到了菽莊花園附近的移動便利店,林壑買了一把遮陽傘。
他們都穿著防曬衣戴著帽子,宋清堯覺得沒必要撐傘,林壑把傘打開遮到兩人頭上,與他肩并肩手臂貼手臂地挨在了一起,說:“這樣就能光明正大地貼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