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桌子旁邊放著的五支空酒瓶,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喝了這麼多。不過今天心情很好,他不想克制自己,反正林壑會來接他。
只要有林壑在,他就算醉得完全沒意識了也不必擔心。
走進洗手間,他給林壑發微信。打了幾個字后猶豫了一下,刪掉按住語音鍵,輕聲說道:“我這里差不多了,你在哪?”
在宋清堯這條微信發來的二十多分鐘前,林壑剛見到楊霆巍。
見面的地點由楊霆巍定,林壑對廈門不熟,靠著導航花了點時間才找到。走進這家風格輕奢,到處點綴著花束綠葉的咖啡廳后,林壑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楊霆巍穿著件棕色皮衣,坐在角落一張沙發前。見林壑冷著臉走過來,他起身笑臉相迎,招呼林壑坐下后問想喝什麼,并且沒等林壑回答便提議道:“清堯很喜歡這家咖啡店的手沖,要不要來杯試試?”
林壑剛在沙發上坐定,聽完臉色更臭了,翹起二郎腿靠在后面:“不必,我喜歡喝多糖多奶的拿鐵。”
楊霆巍略有些尷尬地笑道:“沒問題。”
按了桌邊的服務鈴,服務生過來后,楊霆巍點了杯多奶多糖的拿鐵,又給林壑加了兩種宋清堯喜歡吃的蛋糕。
沒耐心看楊霆巍做戲,林壑開門見山道:“說吧,到底想怎麼樣?”
抬手扶了下眼鏡,楊霆巍解釋道:“我在電話里已經說了沒有惡意,所以你不必這麼防著我。”
林壑嗤笑一聲沒接話,楊霆巍便繼續說:“不過清堯在這件事上屬于出軌,他單方面跟我提了分手,我沒有同意,之前我還聯系過他母親幾次,希望她從中幫忙調解。
”
聽到楊霆巍竟然有臉說宋清堯出軌,林壑譏誚道:“你有什麼資格指責他出軌?”
“他生日那晚我也在酒吧,我也看到你扒著個女人迫不及待地啃,那時候你們還沒分手吧。”
林壑完全不給楊霆巍面子,凈挑難聽的詞來說。楊霆巍卻忍著沒翻臉,語速還能保持平穩:“是男人都會犯這種錯,我也只是第一次糊涂才弄出了意外。他要生氣可以,但他不能在我沒同意分手之前就跟你搞在一起。”
忌憚著林壑的身份,楊霆巍始終不敢說得很難聽,且他的目的不是要占口頭便宜。把握著分寸把話鋪墊完了,趁林壑翻臉之前緊接著道:“其實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如果他的心已經在你身上了,那我也不能強按著他回頭。”
“但是他出軌對我來說影響很大,”楊霆巍拿出手機晃了晃,“你們當街親熱被我朋友看到了,他替我打抱不平,往我的朋友圈里一發,現在人人都知道我被戴綠帽,都在笑我。”
且不說黃恪有沒有把照片散播出去,就算楊霆巍被人恥笑也與林壑無關,更不關宋清堯的事。林壑受夠了他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站起身道:“我沒興趣聽你在這說廢話,清堯在跟紀乾吃飯,我現在要去接他。”
“我朋友也認識清堯的朋友,”楊霆巍的態度總算沒那麼游刃有余了,嗓門也大了幾分,“如果他發給清堯的熟人,或者發到醫院網站去,那我也攔不住。”
林壑停下腳步,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楊霆巍。
“你只需要幫我一個小忙,如果成了我會刪掉你們的親密照片,包括清堯以前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楊霆巍又一次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我也會一起刪掉,從此他跟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
”
楊霆巍看著林壑,兩人無聲地較著勁。其實在來之前,楊霆巍還不太確定林壑會不會把自己的話當回事,不過按照黃恪的說法,拍照是林壑主動提的要求,如果林壑很喜歡宋清堯,那麼聽到自己手機里有宋清堯見不得人的照片,肯定會服軟。
實時證明他賭對了,林壑竟然真的坐回沙發里,再次翹起二郎腿看他:“你想要我幫什麼忙?”
楊霆巍略略一怔,沒想到林壑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要那些照片來看。
“今年的副高評級,我希望你幫我跟院長提一下,給我個名額。”
林壑伸開右臂搭在身后的沙發頂上,臉上的表情明擺寫著你腦子有病:“開什麼玩笑,林院長做事是我能左右的?”
“我查過了,”楊霆巍又扶了扶臉上的金屬細框眼鏡,“林院長是你父親,只不過礙于現在的院長夫人,他不方便承認你。”
楊霆巍就差沒把‘見不得人的私生子’這幾個字砸在林壑臉上了,偏林壑聽完點著頭笑起來,還越笑越覺得好笑。
他搞不懂楊霆巍是怎麼查的,為什麼會覺得是林海滄不敢認他,而不是他不想認林海滄。更可笑的是宋清堯以前看男人的眼光,怎麼能差成這樣。
想想如果自己沒有出現,宋清堯還不知道會被楊霆巍扒掉幾層皮,林壑又笑不出來了。
楊霆巍說出這樣的話,心里也不太有底。這件事要是不成,他等于得罪了林海滄,以后想要在廈門的醫療系統里有出頭日怕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