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壑靠著墻,說話時右手伸到后面去捂著腰。宋清堯遲疑了片刻:“好。”
仰頭喝完牛奶,林壑說:“學長你扶我躺一下吧,剛洗澡都難受死了。”
接過杯子放到床頭柜上,宋清堯扶著他慢慢趴下,問道:“你這樣晚上要不要請個假?”
“等睡醒了看看再說。”林壑抱著枕頭回頭,“你家有沒有膏藥什麼的先給我貼一張?”
家里之前是有備著,不過因為是楊霆巍買的,那次整理他就連這些一起扔了,新的還沒來得及備。
“沒了,等等我出去給你買吧,你先休息。”
“好。”林壑把臉埋進枕頭里,他拉過被子想蓋上,結果林壑動了動,本來就松的下擺隨著動作往上蹭了一截。
他們做了好幾次,但宋清堯從沒認真看過林壑不穿衣服的樣子,此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關鍵部位,立刻移開視線將被子遮上去。
“學長,”林壑仿佛沒察覺,又把臉轉過來叫他,“我好困,不想吃飯了,你傍晚再叫我起床吧。”
宋清堯點著頭答應,看林壑閉上眼了才退出臥室。門關上后,他松了口氣,將剛才盤踞在腦海中的畫面揮去,走進了浴室。
林壑的衛生習慣很好,用完浴室也不會弄得到處都是水。回到陽臺設定好烘干功能,他正考慮中午要不要讓顧阿姨來做頓飯,褲兜里的手機就傳來了持續的震動。
他接起來,紀乾在電話那頭問:“你到哪了?菜已經點好了。”
他怔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紀乾約了今天中午吃飯的事,忙道:“抱歉,我還在家里。”
紀乾無語了下:“你早上不是陪阿姨去上香了?怎麼又回去了。
”
林壑在房間里,宋清堯不想在電話中說那麼多,就讓紀乾等下,自己現在過去。出門前他打開臥室門悄悄看了眼,林壑依舊一動不動地趴著,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紀乾約吃飯的地點在SM廣場附近,一家叫“睡蓮”的裝修典雅的中式餐廳,他倆之前來過很多次,等迎賓敲開包間房門時,宋清堯看到桌上擺著七菜一湯,紀乾正百無聊賴地靠著椅背抽煙。
抬起夾煙的手指點了點表盤,紀乾說:“遲到五十五分鐘。”
宋清堯在他身邊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好幾口:“這頓我請。”
紀乾不滿道:“我差這一頓飯啊?”
用筷子夾了一口清蒸的石斑,宋清堯嘗了嘗肉質夠鮮美,干脆繼續吃起來:“那你想怎麼樣?”
咧嘴一笑,紀乾滿臉八卦地靠近他:“把你和學弟的事老實交代了。”
既然答應出來吃飯,宋清堯就沒打算再瞞著,只是他現在真的餓了,想先吃完飯再說。紀乾也干脆,拿起筷子和他一道吃著,還評論起店里新換的廚子水準比原來的好。
宋清堯也覺得換了廚子以后口味更好了,筷子都沒停下過,等到吃飽喝足了才靠在椅背上休息,可惜氣都沒喘兩口,紀乾那張八卦的臉又湊了過來。
宋清堯斜睨著他:“以前怎麼也沒見你這麼三八?”
“那個姓楊的有什麼好值得我八的?”紀乾反駁道。宋清堯想想也是,他跟楊霆巍在一起之前紀乾就不太喜歡楊霆巍,在一起后更是對楊霆巍處處看不順眼。可那晚紀乾也是第一次見林壑,還是在那種狀態下,難道他對林壑的印象就會很好?
聽了他的疑問,紀乾靠回椅背,點了一根煙抽著:“好不好要了解過才知道。
”
包房里開著空氣凈化系統,煙味不會嗆人。看著紀乾吞吐煙圈的樣子,宋清堯忽然發現最近自己都沒抽過煙了。
他沒有煙癮,只會在心情很不好的時候抽幾口解悶。不過在跟楊霆巍快分手的那段時間里,他對煙的依賴明顯變嚴重了,最夸張的一回大半天就抽完了一包。
有幾次值夜班紀芹都說他身上有煙味,還說他精神不好,問他到底是什麼事。
他不是個會輕易把情緒外露的人,但那段時間確實有點撐不住了,在生日之前甚至想過多請幾天假休息。
“其實我也不是真對他感興趣,”紀乾吐出一口煙,“只是好奇他怎麼能這麼快讓你走出來。”
宋清堯和紀乾對視著,腦海中卻在思考紀乾剛才說的話。見他沒回答自己,紀乾繼續說:“本來我還想給你介紹一個剛從天津回來的朋友,是大學物理學的教授。”
“年紀比你大兩歲,和你一樣很早就跟家里出柜了,經濟獨立也沒其他負擔。”紀乾坐直身體,把煙灰抖進手邊的煙灰缸,看著宋清堯問,“有沒興趣?有的話我就約他出來一起吃頓飯。”
垂眸看著戴護具的右手,宋清堯安靜了片刻才說:“我也不懂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有他在,我確實沒什麼時間去難過。”
見他避開了最后的問題,紀乾明白他的態度了:“這說明學弟在你心里挺有分量。”
宋清堯沒有吭聲,紀乾也沉默下來,又抽了兩口后問道:“你跟他做過了吧?”
撥弄護具調節帶的指尖停下了動作,宋清堯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仍舊保持著垂眸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