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過后,兩人下樓打車,去最近的醫院掛急診。坐上車時天還沒完全亮,宋清堯看到林壑轉過臉,對著窗戶打了個哈欠,便說:“你送我到醫院門口就回去繼續睡吧,我這問題不大。”
林壑搖搖頭,明明困得眼圈發紅,卻笑著把手伸過來揉他的頭發:“沒事,想睡覺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先陪你去。”
林壑揉了兩把他的頭發,手臂就自然垂到他肩上搭著了。宋清堯用左手撥了撥被揉亂的劉海,也沒拉開肩上的手臂,只轉頭看著自己這一側的窗外。
出來這幾天都沒見過這麼早的青島街道,可惜窗外暴雨如注,什麼都看不清。宋清堯忍著手腕持續的疼痛,盡量將注意力發散出去,好在酒店附近就有家醫院,司機還體貼地將車停到了急診通道的入口處。
上下車都沒用上傘,林壑便把傘放到外套的大口袋里,扶著他的肩膀一起進去了。
宋清堯自己就是急診科醫生,非常清楚急診的流程,而且他描述病情簡單明了,接診的醫生只和他做了簡短對話便安排他去做檢查,拿到結果后,醫生告訴他確實沒傷到骨頭,不過韌帶在同一個部位二次損傷了,這種情況痊愈起來也需要更長時間。
這些他都清楚,醫生就開了消炎和鎮痛的藥,給他用了彈力繃帶。
看著這個才脫下不到十天的東西再次回到了手腕上,宋清堯嘆了嘆氣。走出醫院時,天空依舊暗沉,雨勢比剛才稍小了些,林壑撐開傘,摟緊他的肩膀一起往醫院門口走去。
醫院門口有不少小吃店,他們都沒心思在這種地方吃飯,便攔了一輛車回酒店,到酒店的餐廳吃早餐。
由于右手受傷,宋清堯做什麼都變得不太方便,不過有林壑在,他也不需要做什麼。大到在餐廳付款取餐,小到拉開椅子按電梯按鍵這些,林壑都能先一步為他考慮到。等回到房間時,林壑又跟進來,看著他放在墻角的行李箱問:“今天一天都下雨,你有沒打算改明天再走?”
宋清堯把礦泉水瓶夾在右手腋下,用左手擰瓶蓋,還沒擰開就被林壑接過去了。林壑幫他打開蓋子,看他喝了兩口后答道:“我假期有限,明天中午就該上班了。”
“你手這樣怎麼上班?”林壑皺著眉問。
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宋清堯笑道:“沒事,沒傷到骨頭,我之前扭傷也照樣能上班。”
林壑說:“但是急診工作量大,又都很缺人。”
宋清堯點著頭:“每家醫院的急診都這樣,習慣就好。”
林壑眉宇間的褶皺比剛才更深了,他似乎還有話想說,宋清堯便安靜等著。一會兒后林壑自己松開了眉,抬腕看了看表:“你在房里休息吧,我有點事出去辦,下午兩點前應該能趕得及回來。”
宋清堯沒聽懂他的意思,林壑也不打算多解釋,去墻角把宋清堯的行李箱打開,放到地上開始幫他收拾東西。
宋清堯走過去,按住被林壑打開的衣櫥門:“我自己可以收拾。”
林壑的視線落在他垂在身側的右手上:“學長,如果你想手早點好不再麻煩別人,現在就乖乖坐著去。”
宋清堯嘴唇一動,林壑接著說:“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我可以讓你自己收拾內褲。
”
林壑說完就往旁邊讓了一步,真把位置留給他了。宋清堯不是這個意思,但被林壑這麼一曲解,他也沒法再堅持,只好坐在床沿看著。
林壑動作麻利,收拾東西以及歸納都很有規律,一看就是有獨自的生活經驗,不出二十分鐘就整理好了。
把行李箱擱到墻角,林壑去洗了個手,出來時讓宋清堯把手機給自己。在撥號鍵輸入一組號碼后,林壑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幫宋清堯存了這個號碼,輸入時還勾了勾嘴角,最后將手機還回來說道:“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中午餓了點外賣吃。”
宋清堯接過手機,還是沒太理解林壑的意思。不過林壑也沒留下來解釋,說完就開門出去了。
解鎖手機,宋清堯打開剛才存的那組號碼。
林壑在他手機上留的備注是“學弟”,而他的通訊錄里,除了林壑之外就沒有第二個“學弟”了。剛才林壑應該是搜過了發現沒有才笑的吧。
靠回床頭,他抬起右手打量著。沒想到這趟旅行到最后是以受傷收場,不過比起這幾天的幸運,這點傷不算什麼了。
望了眼窗外昏沉的天空,困意如漲潮的海面緩緩升起。他想著反正哪都不能去,干脆倒回枕頭里再睡一會兒,沒想到這一覺差點睡過頭,醒來時都兩點十五分了。
他坐的航班五點半起飛,現在差不多要去機場了。他拿過手機,看到屏幕上有兩個未接來電,但沒有林壑的。考慮了片刻,他給林壑撥過去。
電話接通后,他正想說話就聽到那頭的語音提示:“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候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