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枕無憂?
趙夜闌自嘲般輕輕一笑,起身走到桌邊,抬手撫了放置在上面的金蠶絲制品,金光燦燦,獨一無二,這是一道圣旨。
荒唐的圣旨。
一炷香后,天色漸晚,他才換身衣服,準備出門,恰巧碰上剛回來的仆從小高,手里挎著個籃子,裝的是采摘的新鮮梨子,急急忙忙道:“大人您回來啦,方才您外出的時候,將軍府的人來過了,說要和您談談成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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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啦,好久不見,評論區抽66個紅包送大家~
【敲黑板】
特別注重三觀正確的小可愛們可以先行避開了,角色如此,不要看到后面來辱罵角色和作者。佞臣就要有佞臣的樣子,他殺人不眨眼,貪權又貪錢,心狠手辣黑心肝,斷情絕愛好多年。
趙夜闌:你禮貌嗎??
宣和宮殿,冷煙衰草——出自劉克莊《憶秦娥·梅謝了》
第2章
趙夜闌腳步一頓,眉心微微蹙起:“燕明庭這麼快就回京了?”
邊關戰亂數年,鄰國不斷來犯,燕明庭一家兩代為將,常年駐守邊關,戰功赫赫,早已成了宣朝的定海神針。上個月京中收到捷報,北邊最不聽話的蒙國終于投降,愿意割地進貢以求和。
至此邊關總算得了安寧,龍顏大悅,即刻令大軍班師回朝。
算算日子,應該還有幾日才能返京。
“大將軍沒來,來的是將軍府的老管家,人挺和藹的,來商議親事細節,你不在府里,我就讓人家先回去了。”小高回道。
“他……”趙夜闌幾度失語,半晌才困惑道,“他們將軍府的人就如此作罷了?燕明庭居然會乖乖聽話?”
小高嘆氣:“能不聽話嗎?這可是圣旨啊,我的大人。別說是燕大將軍了,你不也得老老實實……”
趙夜闌睨了他一眼,小高立即捂住嘴。
到皇宮時,已是黃昏,夕陽墜在宮殿紅墻上,正緩緩下沉。
趙夜闌暢通無阻地來到偏殿,身著龍袍的人還在批閱奏折,相貌端正,眼神銳利,舉手投足間自帶威嚴,他畢恭畢敬地拱手:“臣趙夜闌,見過陛下。”
“沒有外人在,就不必多禮了。”趙暄頭也不抬地說,“過來,墨沒了。”
趙夜闌緩步而至,拿起墨碇,熟練地硯臺里磨墨。
一時間無人說話,只有淡淡的水墨香,縈繞在四周。良久,趙暄才主動開口:“賜婚一事,你生氣了?”
“微臣不敢。”
趙暄側頭看了他一眼,對方垂首專心研墨,看不出什麼情緒。
到底是相識多年的人,趙暄哪能不知道他心有怨氣,語氣軟了一些:“朕也不知道國師會算出這麼一個卦。”
卦上說天象異動乃八卦有變,陰陽錯位,唯恐社稷不安,須一陰年陰日陰時出生之人,與陽年陽月陽時之人結合,才能將卦象扭正。
此卦一出,朝中官員皆想到了燕明庭,哪怕他鮮少在眾人面前露面,但他是出了名的陽氣重,克死父母雙親和胞弟。此前也曾有過兩門親事,新婦都還沒過門,就先后過世,就連家中的狗都離奇死亡,實在是令人害怕。
燕大將軍雖是常勝將軍,受百姓愛戴,但不代表他們愿意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誰知道會不會還沒享受到將軍夫人的福,就收到了女兒的尸體。
更何況,燕大將軍長相丑陋,粗魯蠻橫,京中女子無一人愿高攀。
最后趙暄才想到,趙夜闌就是陰年陰日陰時之人。
“燕將軍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趙暄道。
趙夜闌嗤笑一聲:“皇命難違,縱使他燕明庭不同意,他又敢拿著祖宗的忠義來違抗圣命嗎?”
趙暄停下筆,合上奏折:“看來你不同意?”
“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你都堂而皇之地去詔獄里讓余鈞良自盡了。朕本想再審問審問,你可倒好,直接讓他喪命,還拿著他親自畫押的一紙罪狀來交差。”趙暄注視著他,“這般陽奉陰違,你好大的膽子。”
趙夜闌垂首回道:“臣唯有以死謝罪,請陛下成全。”
“笑話,你是真的求死嗎?別人不清楚,朕還能不知道嗎?趙夜闌,你比任何人都想活著,沒人比你更惜命了。”趙暄冷笑兩聲,逼近兩步,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仗著朕已經賜婚,全天下都知道你們的婚事了,不可能再賜你一死,所以你才敢胡作非為!”
被戳穿的趙夜闌反而更加坦然,輕輕一笑:“那便謝皇上不殺之恩了。”
趙暄神色復雜,良久,才泄力一般嘆了口氣:“人啊,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件好事。”
趙夜闌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被賜婚給一個惡咒纏身的男人。即使皇上再信任他,也會有所忌憚,一方面要利用他鏟除異己,另一方面也要防著他權傾朝野。
現下皇位已穩,他就不再是被需要的人了,只是有些罵名還需要他來背負。
趙夜闌何嘗不知道比起死亡,被賜婚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趙暄道:“反正余鈞良都要處刑了,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要親眼看著他死在我眼前,一天也等不了了,免得夜長夢多。
”趙夜闌道。
趙暄知曉隱情,但還是負氣地甩袖:“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