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宣登時怒目而視:“你說我什麼?!”
越洛微微笑了一下:“我說你什麼,要看你自己對號入座什麼了。”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
其實如果校規允許,他會選擇直接把這個衛宣給揍得親媽都不認識,但是不行,倘若在學校里率先挑事,絕對會被處以嚴重處分。
越昭看著,愈加沉默,剛剛越洛那鄙夷的眼神,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宛如剜刀一樣。
被對方看不起的刺痛感,從未如此鮮明。
本就性情極端的衛宣,現下忍不了了,一個箭步上前,便要擒住越洛的肩膀。
越洛察覺到后,瞥了身側一眼,敏銳地踹中了衛宣的小腿中部。
衛宣瞬時便痛得面容扭曲,歪倒在地,抱著腿不斷哀嚎。
越洛故作驚訝,歪頭道:“怎麼了,這麼大人了,連好好走路都不會?”
衛宣的腿骨頭都麻了,在地上打滾,又痛又恨地盯著他:“越洛,你給老子等著。”
越洛的回應只有涼薄的一笑,看也沒看一旁的越昭,徑直離開了。
獨自去吃了午飯后,越洛從餐廳走回教學大樓的時候,不經意間看了眼平民部那邊的建筑樓。
自然而然便想起了姜臨。
越洛抿一抿唇瓣,垂下眸子,也不知道那變態在做什麼。
在軍校里這段時間,恐怕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下午結束了開學典禮后,越洛便去訓練室自己練了一會兒身手和反應速度,又預約了傍晚的機甲試練。
全部結束后,越洛已經大汗淋漓,舒暢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在醫院躺了那麼久,那股憋悶,終于是完全發泄出來了。
他拎著軍服外套,走出訓練室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越洛回到宿舍,越昭正倚坐在自己的床上,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兩人視線對上后,越昭才堪堪回神。
越洛沒有理會他,徑直找了睡衣走進浴室。
全然不知,越昭望著他的背影,神情略微復雜。
越昭斂落長長的眼睫,繼承了母親美貌的面容上,籠罩上一層不自知的失落,眸底也不自覺涌動著深幽的意動。
隨著浴室門被關上的一聲響動傳來,越昭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剛剛哥哥的身影——
純黑的無袖背心,勾勒出哥哥優美柔韌的身形,白皙的肌膚上有一層薄薄細汗,襯得他愈發清透,眉眼間的傲氣令人更想要折辱了。
不管用什麼方法手段,只要他成為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到時候一無所有的哥哥,無論再如何傲慢,也只能被他掌控在手心里了吧。
越昭想著,翻涌的心緒這才稍微平緩。
晚上睡覺時,宿舍內一片漆黑寧靜,空氣帶有幾分清冷,越昭第一次體驗到和哥哥離得如此之近,唇角都忍不住上揚。
而越洛則睡得極不安穩,即便運動過了也仍然因為與越昭共處一室,而渾身不適,翌日醒來,眼圈微青,精神也微微頹靡。
不過之后沒幾天,便聽見衛宣被人打進了醫院的消息傳來。
沒有人抓到是誰做的,那人做得毫無痕跡,也沒有給衛宣留下致命傷,只有一些讓他不好受但也不礙事的傷,令無計可施的衛家氣得咬牙。
越洛莫名覺得會是姜臨做的。
如是過了一段時間,越洛終于忍不住了,在床上再三輾轉反側也仍無困意后,用自己的終端設備給姜臨發了一條消息。
隨后他起身,穿著一身睡衣,披著一件外套,沒有弄出一點動靜地出了宿舍。
越洛不知道,在他離開宿舍后,仿佛睡熟了的越昭,慢慢睜開了眼眸。
正值深夜。
越洛讓反派系統幫他避開了巡視的警務,來到了學校里最為人跡罕至的監控死角,在后勤大樓的后面,一塊無燈也無聲的地方。
那里堆砌著一大堆桌椅之類的雜物,粗淺地用一間小庫房裝著,小庫房的鎖尤其好開。
越洛輕松便撬開了,隨即走進去,借著月光看清了其中的雜亂,稍拂了拂灰,坐上了其中一張桌子面。
他也沒把握姜臨會出來,甚至都不確定對方能不能看到那消息,只是因為失眠,莫名想出來透透氣,如果能見到對方,讓心情愉快點,當然更好。
但對方沒來也不要緊。
越洛呼吸到室外清新清涼的空氣后,終于才放松一點,揉了揉額頭,總算有了些許困意。
他正欲躺下,忽地耳尖地聽見小庫房外傳來些微的聲響。
越洛頓了頓——會是姜臨嗎?
盡管心底已經認定對方不會出現了,但還是隱隱抱有期待。
越洛抿一抿唇角,發覺自己對那變態的存在已經如此接受,甚至還有些喜歡時,眸光倏然復雜了幾分。
不過很快,他便釋然:反正這是最后了,現實里如果不會再相遇的話,那就在這個副本世界里好好在一起。
如是想著,他舔一舔唇瓣,眼眸熠熠地輕跳下了桌子,走出小庫房,往外看去。
然而,除了空曠的夜色,其余什麼也沒有。
越洛不由挑了下眉頭,撇一撇嘴,為自己剛剛那不受控制浮出來的欣喜,而默默地感到一絲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