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機甲恢復平穩后,越洛才冷著臉將少年甩回了座位上。
隨后左手揉著隱隱作痛的右手腕,越洛低垂著慵漠的眸子,看也懶得看越昭。
越昭卻忍不住看了他幾眼,若有所思地開口:“謝謝哥哥。”
越洛沒有回他。
司機弄出了這樣大的動靜,不由戰戰兢兢地解釋道:“將、將軍,剛剛那是……碎片。”
前排的越欽聞言,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周身的氣場顯而易見,頓時陰沉下來,尤為駭人,宛如被什麼觸怒了一般。
司機更是害怕得發抖,還想解釋,便被越欽沉聲打斷道:“沒你的事,好好開。”
司機這才稍稍安心。
越洛見狀掃了越欽一眼,心下了然。
對方如此生氣,無非是因為這從天而降的「碎片」。
在這個世界里,宇宙中最有勢力的兩大巨頭星際國家,原本是聯邦與他們帝國。
但近些年,聯邦暗中團結了越來越多的宇宙星球政府,勢力與疆土逐漸膨脹。
相較之下,一直追求血統純正、尤其排斥異星人的帝國,便顯得有幾分孤立無援,逐漸式微。
于是,想要被聯邦收編的那些星球政府,紛紛通過挑釁帝國來向聯邦示好。
剛剛那種從天而降的異星碎片,便是挑釁之一。
不過那些異星人,也就只敢在這種帝國的邊緣地帶挑釁。
倘若不是他們需要前往荒僻的專用于軍方的行罰室,通常來說,是不會遇到這種事的。
畢竟帝國余威仍在。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目的地的時候,越欽忽而威嚴開口道:“你們還有半年從軍校畢業,是吧?”
越洛懶洋洋地「嗯」
了一聲,越昭則有禮有節地答:“是的,父親,下半年九月畢業。”
越欽聞言道:“好,那之后你們都給我把志愿填好了,誰立的軍功多,誰把這些異星人和聯邦給治得服服帖帖,軍部我這個位子,誰就有資格坐,懂了嗎?”
越洛繼承了原主的人設,干脆沒回,只聽著越昭依舊恭敬地回了一句。
越洛隨口嗤了一聲。
越昭聞聲,不動聲色,又看了越洛一眼。
很快,到了行罰室。
行罰室分為兩塊區域,一塊用來觀看,一塊用來行刑。
他們走進去時,一車的醫生已經在行罰室外候著了,聯邦秘書長也已然冷冷坐在了觀看區。
越洛淡漠的視線一一掃過姜臨、越昭和原主父親。
姜臨面無表情。
越昭與他對上視線時,眸底掠過一絲看好戲的好整以暇。
越欽則一臉冷漠,顯然已經對原主這個兒子失望到了極點。
越洛對這些統統不以為意,跟隨行罰人員走進了行刑區。
兩塊區域由一面厚重的單向玻璃隔開。
進去后,越洛便看不見那些人了,但他知道,他們能一清二楚地看著他挨這兩百下。
越洛將身上的軍裝脫下來,放在一邊,換上了這里提供的、單薄如紙的衣物。
期間,默然守在墻邊的姜臨,不經意掃見了這位小少爺纖長優美的身體,再度忍不住微擰起眉。
莫名為這個他從前厭惡的少爺,涌起幾分難以克制的擔心。
而越昭也瞧見了,他這位性情糟糕的「哥哥」倒是擁有一副漂亮的身體,只是等會恐怕會血肉模糊,那景象,肯定更漂亮。
向來人前彬彬有禮的越昭,此時的心底暗自涌起幾分冷血的興奮。
越洛對這些全然不知,安靜地趴在冷硬的金屬臺面上,任由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牢牢固定在上面,口中也被塞上了防止他咬破舌頭的軟布。
接著,越洛感到行罰人員揚起了極有重量的軍棍。
閉上眼,越洛竭力維持著神色不變,結結實實地受了第一下。
這一下正中他的臀與腰之間的地帶。一瞬間,越洛仿佛聽見了自己骨裂的聲音。
真……真特麼疼。
偏偏這個世界特殊,不能讓反派系統屏蔽痛感。
一下又一下,越洛便這麼受著,額上很快泌出了冷汗,臉色也無比蒼白。
與蒼白臉色相對的,是他的后背往下與雙腿后,逐漸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肌膚破裂一道道口子,殷紅的血涌出來,還來不及有絲毫緩解,傷口又被重重地反復虐打。
到最后,如越昭所愿——血肉模糊。
一個人打累了,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了,便換另一個人,重新大力地揮下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越洛在這過程里,哪怕昏過去了兩次,也忍住了沒發出任何有失顏面的恥辱聲音。
更別提什麼求饒、哭喊,統統沒有,只有沉默、軍棍揮到肌膚上的重聲、急促到微弱的呼吸。
看到后來,就連一開始冷眼旁觀的聯邦秘書長,神色都有幾分不忍,幾度想要叫停。
越欽原本倍感丟臉的神色也有了稍許的緩和,可依舊冷漠。
墻邊的姜臨沉著眸,不知不覺間已經絲毫未察覺地攥緊了手,手心被指尖嵌出了深刻的血印。
沒有來由的,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了他心臟上一樣,令他極度壓抑。
而靠近單向玻璃的越昭,不易察覺地扯了扯唇角,甚至想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