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奧多微涼的唇瓣相碰,感覺尤其微妙,越洛身體有那麼一瞬間幾不可察的不穩。
他低眸對上西奧多未閉的淡紫色眼睛,里面仿佛鋪有細碎的亮光,漠冷又攝人,清晰映出他的模樣。
越洛莫名心神一緊,一時間忘了動作。
接著,他便感到西奧多似等得不耐煩了一般,徑直將他抱上了腿,雙手只是微一用力,便分開了他的雙膝,令他幾乎是跨坐在他腰上。
即使是隔著衣物,也仍舊覺得太過親密、緊密的接觸,令越洛登時神經緊繃起來。
他緊擰著眉,手指不自覺攥起,揪住了西奧多的上衣一角。
現在還是「白天」——
血月依舊掛在當空,天色也是仍如漆墨,判斷是「白天」還是「夜晚」只能靠觀察血月的顏色深淺。
現下血月顏色極淺,從高高的半弧形窗子里照進來,只會令幽暗書房里光線更為曖昧。
而此刻的姿勢又是這樣貼緊,越洛咬了咬牙,被西奧多輕輕按住了后頸,不得不朝他傾近,繼續方才未完的那個親吻。
吻著吻著,越洛便感到了對方無法忽略的灼烈反應,他猝不及防,呼吸霎時一亂。
現在可還算是「白天」好嗎。
這還是在書房。
越洛耳根蔓延上緋紅,他下意識推拒,但毫無作用,只能感受著對方的手指從衣角漸漸探了進來。
隨即柔軟的指腹貼上他的腰側,肆意摸索,越洛不自覺地直起腰想遠離,但不管怎樣都無法逃開。
他后頸被按住,唇齒被對方無情侵占,腰際的衣物微褶,纖細白皙的手在其中隨性作弄。
“唔……”隨著對方手指的上移,越洛眼睫倏地猛然一顫。
隱忍的嗓音再也壓抑不住,從唇邊溢了出來。西奧多聽后,瞳眸更是晦暗幾分。
下一刻,越洛便被抱著輕按在了書桌上,他后背襲來略微的木質涼意,西奧多低眸,便這樣俯身壓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越洛只覺那一剎那,他從向來漠然無瀾的西奧多眼里,看到了翻滾的濃烈欲望。
之后喬伊便留在了這里。
但西奧多卻并沒有把他收作血奴,而是讓管家隨意給他安排了一份古堡里的差事,讓他作為傭人留了下來。
這個結果已經是幸運的了,喬伊起初感謝了越洛許久。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喬伊才發覺當傭人根本比不上從前當貴族血奴的待遇。
和他想象中能接近西奧多大人的情況不一樣,他只能干又臟又累的活,還壓根見不到西奧多。
好在他還能去和勞里說話。
喬伊剛開始對越洛尤其感激,但看著越洛每天都可以悠閑地從西奧多的房間里出來,喬伊不知怎地,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憑什麼當初還不如他的人,現在可以過得這麼好?
但喬伊也只是臉色暗自難看了一會兒,便極力壓抑自己這感到不公的憤懣情緒。
他也知道這是不善良的想法,不斷勸自己不能忘恩負義。這種心情便才慢慢地被壓制住。
這天,喬伊在古堡外一處隱蔽的草坪上偷懶,遠遠的便看見越洛同西奧多在那漫步。
西奧多大人是所有純血貴族都必須敬畏仰視的存在。
傳聞他從前從不允許旁人近身,并且對所謂奴隸,全然不感興趣。
可是如今他消失幾年再出現后,身邊卻多了一個血奴,竟然是他曾經隨手救過的勞里。不僅如此,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勞里這個血奴相當寵愛。
不然,他也不會冒死寫那一封信過來了。喬伊忍不住嫉妒地咬著下唇。
多希望那個被寵著的是自己。
他長相漂亮秀氣,被一位貴族看中收作血奴后,便一直獨占恩寵,可是后來卻發生了那些可惡的意外。
但也許正是這些想把他帶到西奧多大人的身邊,相信只要西奧多看到了他,一定會改變之前漠視的態度。
喬伊勢在必得的視線緊緊跟著西奧多。
同時,他又不免埋怨起越洛的自私——肯定是怕他被西奧多大人看中,才有意讓他干那些傭人才干的活。
抱著這種想法,喬伊漸漸地對越洛也沒那麼友好了,但面上他還是表現出一副朋友的姿態。
越洛這段時間也沒有放棄尋找消除奴隸符的其他辦法,但由于西奧多對他的關注成倍增加,所以他愈發像個特務一樣偷偷摸摸到了極點。
直覺讓他一直想要翻閱之前那本吸引了他的羊皮卷,但他現在的能力還不夠強,無法突破封印在上面的結界。
而喬伊在某天打掃時無意中偷看到了越洛翻找時的模樣,書房是傭人們的禁區,但他為了撞見西奧多,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可喬伊沒想到會看見越洛,還是那樣鬼鬼祟祟的樣子,他登時小心翼翼地退后離開,腦海里卻一直回旋著這件事。
他驀地想起對方之前問的那個奇怪的問題——奴隸符要怎麼消去。
難道,勞里是別的貴族派來的?還是……他想背叛西奧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