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是搭地鐵、又是坐公交地原路返回。
一路上,越洛都被兩人一左一右地纏著,偏偏旁人看不到、聽不到任何,他只能忍耐著兩人或明顯或克制的觸碰。
終于到了他的出租屋下面。
越洛這才不緊不慢地打通了那個電話。
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在等。
不過原主媽和那個后爸也不是什麼蠢人,一直都悠閑地待在附近一家舒適的咖啡館里等的。
電話里,那兩人含含糊糊地沒說清到底什麼來意,越洛也不介意,越發感興趣地依言來到他們口中的那間咖啡館里。
兩個無形的少年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越洛走進去,一眼便看見正對服務員頤指氣使的兩人。
男人一副暴發戶的樣子,女人則一臉尖酸刻薄,還拼命想裝貴婦挑三揀四的傻樣。
越洛見了不由笑笑。
他不以為意地走過去,自然地在他們面前坐下,要了杯拿鐵。
優雅的氣度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層級,甚至根本無法相提并論,那簡直是一種侮辱。
而他也順勢解放了正被刁難的小服務員,女孩感謝地看了他一眼,也有些驚訝:他們看上去壓根不像會認識的樣子。
“誰讓你點的?!你有那個閑錢嗎?”下一秒,女孩還未來得及離開,女人臉色一變便譏諷道。
越洛聞言笑了笑,略微歪頭,語氣平和又淡定:“你們大費周章來見我,當然應該你們買單。”
女人一聽便有些惱,大概是從小見原主那畏畏縮縮的樣子見慣了,初次被忤逆激起了她強烈的不滿。
但她還想說什麼,便被那男人拉了拉。
女人這才沒好氣地收斂了點。
她翻了個白眼道:“你奶奶養你這些年花的錢,都是我們出的,你那個死酒鬼爹一分錢沒出,你知道的吧?”
越洛聞言眨了眨眼睛,沒有立即回答。
據他所知,原主的奶奶的確從這女人手里拿了錢,但那是因為原主奶奶實在負擔不起原主的學費。
所以不得已只能「威脅」這女人說再不給撫養費就將他們告上法庭。
——至于原主爸,當時因為喝醉酒出了車禍在醫院不省人事,自身都難保,根本指望不上。
恰好,那時正值面前這個暴發戶為了往上爬不停攀關系的時候,所以這女人為了省事,便不耐煩地丟了幾千塊給原主奶奶。
要知道,這女人平常買個包都要買單價上萬的。
但在付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幾年的生活費和學費的時候,卻連不到她一個包的錢都是不情不愿地出。
越洛眸底一片冷靜,神色透出幾分思量。
他越發好奇了,能讓這樣的兩個人費工夫找他,還親自來這兒找他的原因。
可越洛剛要開口,落座于他左側的少年便倏然輕咬了咬他側頸,不疼,只癢癢的,越洛猝不及防,沒忍住笑了一下。
而對面的兩人壓根看不見那兩個少年,只看見了越洛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笑彎了眼。
女人登時有些惱羞成怒,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怎麼!我說得哪里不對了?!”
這一聲不小,惹得咖啡館里其他顧客都忍不住側目過來,偷偷看他們這一桌在鬧什麼。
越洛余光瞥見,也不介意,只暗暗地捅了捅身側胡鬧的少年,而后微微一笑,回道:“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你們原來是破產了,窮到連幾千塊錢也要跑老遠來和我要的地步。
”
“你說什麼?!”女人聞言又要發火。
一旁暴發戶模樣、本不屑于同越洛搭話的男人終于看不下去了,按下女人又要拍桌的手,粗聲粗氣地低道:“有完沒完,我等會還有應酬,趕緊把事交代了弄完回去!”
女人一聽這才不是滋味地停下。
她趾高氣昂道:“實話跟你說吧,這次來是通知你的,你之前要沒有我們,也長不到這麼大,現在你弟弟需要換個腎,你準備準備,過兩天去跟著做檢查。”
越洛聞言險些懷疑是自己耳力不行。
他消化完了女人這話,不由失笑,不過他還沒開口,便覺周身的氛圍似乎溫度驟然轉下,變得冰冷陰森。
越洛福至心靈地往旁邊望去,果然是習慣性一言不發的那個「洛時」在散發寒氣。
難道是在為他而生氣嗎?
越洛忍不住這樣想,抿了抿唇角,他悄無聲息地按了按少年,依舊不以為意地對女人道:“你太高估那幾千塊的作用了,這樣吧,給個卡號,我打過去也算兩清了。不過就是有些好奇,我連媽都沒有,我哪來的弟弟。”
女人氣道:“你!”
男人這下終于發話了,他板著一張臉,似乎想威懾越洛道:“你只有這種學歷,以后不好找工作吧?還有以后成家立業處處都要用錢,用人脈,你現在幫了你弟弟,以后我們自然會幫你。”
越洛聞言當即便嗤笑了一聲,是真的被逗笑了,他道:“那要人人都像您小學學歷才會有出息嗎?”
那暴發戶被戳了痛腳,頓時臉色鐵青。
而越洛想了想原主的名牌大學畢業的學歷,心底不由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