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洛聽了不由頭大。
辭掉了難道他們給他發工資嗎?
宛如看出了他的顧慮,淡穩的聲線落在他耳旁:“辭掉吧,老師會找到更合適的,我保證。”
但越洛最終還是拒絕了。
——住去別墅可得從早到晚面對「洛時」,在自己這里好歹只有晚上會被迫見到。
而聽到越洛的拒絕,兩個「洛時」不約而同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只聽到一道略微輕佻的聲音意味深長地回答道:“那老師可不要后悔。”
越洛:“……”
老實說,他聽到這句話的下一秒就有點后悔了。
通常這種措辭都意味著某種威脅。
越洛沉默,好在這詭異的夢境終于結束了。
次日,越洛腦袋有些昏沉地醒來。
看時間,他居然沒有聽到鬧鐘,睡過了頭,越洛睡意霎時消散,極罕見地匆匆忙忙洗漱,而后趕了路線最近的一班公交。
公交上人很少,由于要搭到終點站,越洛找到座位坐下后便放心地補起了覺。
但沒能睡太安穩,半夢半醒中,他總感覺到側頸有柔軟的觸感貼上來。
可他迷迷糊糊睜眼,身旁分明沒人。
是錯覺吧。
公交還要換乘地鐵。
地鐵上的人才是真多,越洛被擠在人堆里,很快被擠進了一個角落,像一個最苦逼的上班族一樣,跋山涉水去兼職。
他懶洋洋、面無表情地拉著頭頂的手拉帶,正準備再小憩一會兒,便感覺身后倏地貼上了什麼。
越洛蹙眉,懷疑是自己昨晚沒睡好產生的幻覺。
但他剛放下警惕,便清晰地感覺到了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碰了碰。
這回越洛確定這不是他的錯覺了。
他擰起眉頭,站直了身體,竭力想離那個角落遠一些。
但那股力量卻如影隨形。
越洛神色凝了凝,看身旁依舊空無一人,卻分明感到了有人正環著他的腰,在他頸窩里吹氣。
氣流微冷,撲打在他敏感的側頸動脈位置上,越洛登時忍不住微微抖了抖。
他拉著手拉帶的力道暗暗加大,手背微微繃緊,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搞的鬼了。
越洛一面忍受著這看不見的騷擾,一面默默地想要往外移,盡可能地往人更多的地方靠。
然而還不等他擠過去,便被另一股無形的冰冷給制住了步伐。
越洛:“……”
“老師,你想去哪兒?”一道似笑非笑的輕懶聲線從身體右側傳來,直直地鉆入他的耳道。
越洛下意識緊張抿唇,看向前方熙熙攘攘的乘客們和頭頂亮起的站牌。
地鐵上雖然人密密麻麻,但其實有一種別樣的寂靜,那是因為互不交流而導致的疏離氛圍。
能看見有人在低頭玩手機,或者小聲地和同伴在說笑,也有人在不耐煩地忍著煙癮,反復摩挲著口袋里的香煙……
而越洛在這種看似人極多極喧嘩、實則往來疏冷的密閉環境里,被兩道看不見的少年身軀簇擁在中間,時不時還會感受到一樣異樣的觸碰——
明知不會有人看到,也不會有人聽到。
但越洛還是不由緊張羞恥到了極點,盡管面上不顯,可他此刻只想盡快下地鐵離開。
距離他要去的地方還有七站。
越洛憋在鮮有人注意的小角落里,感受到有冰涼的濕潤的觸感撫上了他的耳廓,幾乎要令他顫抖起來。
越洛低頭,徑自忍耐,忽然換了一只手抓手拉帶,騰出的另一只手則似不經意地抬起,碰了碰被冰冷觸感纏繞著的耳朵。
卻沒有如他想象中的濕潤。
他也沒有碰到任何東西的感覺。
越洛不解,而后聽見耳畔再度傳來少年散漫中帶著笑意的嗓音,幾乎要蘇得他耳膜都要發軟:“老師,不用擔心,沒有人會發現的。”
越洛聞言咬緊了下唇,心想他更擔心的分明是他們到底喪心病狂到什麼程度好嗎。
艱難抬頭,還好只有五站了。
右耳垂被含住的侵擾還在繼續,越洛垂落長睫,已經能確定這肯定是兩個「洛時」中那個更為惡劣慵懶的「洛時」的行徑。
甚至,那個「洛時」還暗示一般輕佻地撥了撥他的衣領,低而纏綿的悅耳語氣,在他耳畔不住地含糊地叫著「老師」。
越洛目不斜視地低眸,深呼吸一口氣。
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辦法。
如果仔細看,還能看見越洛的睫毛根在難以自制地微微顫抖。
忽的,越洛感到誰輕碰了碰他的眼睫,他猛地眨了眨眼睛。
“老師的眼睛很好看,能看見和我們眼中不一樣的東西。”淡然的評價從左側傳來。
越洛咬牙,現在根本無心聽這些,眼看著終于只剩兩站了,他連忙趁機躲開那無形的觸摸,禮貌地請周圍的人讓一讓,讓他能走到門口等待下站。
可對方也如影隨形,像甩不掉的夢魘一樣。
越洛簡直要窒息。
他感到自己的手指間被迫穿插上了誰冰涼的手指,力道不容拒絕,可愛的調笑聲音也隨之響起:“老師,別想逃開我們哦。
”
越洛聞言頓時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對未來充滿了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