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莊然還依舊冷靜自持,每個步驟都輕柔溫和,等他足夠適應。
但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莊然便宛如丟棄了那層好整以暇的優雅表面一般,暴露出掠奪性極強的本性。
咬住他的齒尖開始略微用力,瞳眸投射出的視線,即便他看不見,也宛若實質能令他感覺出來。
猶如冰冷晦暗的深海,將他裹挾其中。
越洛回憶起那詭譎又令他不安的感受,貼在枕面上的眼睫不受控制地動了動。
而且更過分的是后來。
在床上還不夠,莊然還抱著他去了浴室,盡管一開始是打著清理的名頭進去的,但不知怎麼后來又把他按在了洗臉臺上。
而全程,自己似乎都沒能太拒絕,并且還一直被那感官吸引,被莊然溫柔的一聲又一聲誘哄蒙蔽。
引人羞恥的一幕一幕,走馬觀花般自腦海里掠過,越洛不由緊緊閉了閉眼,企圖把這些都拋在腦后。
然而,耳畔忽然傳來低啞惑人的一聲,令他所有記憶和感覺不可抑制地全都蘇醒過來:“醒了?”
那聲線撞入耳朵,越洛整個人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莊然將手環在他的腰上,捏著他下巴,讓他不能再埋臉于枕面,只能和他對視,語氣溫柔地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越洛被迫看著他,床上兩人此刻都絲縷未著,只有腰下蓋有薄被。
實在令人難以面對。
越洛看著男人那張俊美優雅的臉,還能感到一股莫名的酥麻,以及詭異的隱隱作痛。
他下意識退開,起身。
一開口,聲線嘶啞,還含著咬牙:“不怎麼樣。
”
說完,越洛試圖下床,可動一下他便忍不住低低輕嘶一聲。
莊然見狀,輕易地將他又抱了回來,抱在身上,手指摩挲了下他的耳垂道:“已經請假了,今天就好好休息。”
越洛聞言別開視線,滿面不情愿地冷道:“我要打個電話。”
莊然聞言略微沉眸,但也沒有問什麼,只將手機拿給他。
越洛轉身背對過去,掃了眼時間,開學典禮還沒有開始,于是他徑直打給姜悠,跟她說今天有些意外情況,不會過去。
姜悠關切地問了幾句,但似乎也有幾分心不在焉,不知道怎麼了。
掛斷電話,套房外面的門鈴便響了,莊然按下里間的話筒,道:“進來……”
是送餐的服務生。
越洛也恰巧餓了,看著那些美味,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莊然看見后,鳳眸一彎,無聲輕勾了勾唇,等服務生布好菜離開后,便過去把人抱到餐桌邊。
越洛條件反射一般掙了掙,但很快意識到這根本沒用,便索性懶得再白費力氣。
而且莊然的懷抱過于安穩,令他不自在的同時,又覺得實在省力。
他困意未消地打了個哈欠,掃見餐桌上的油燜大蝦,眨了眨眼。
“不行,先喝粥。”莊然淡淡阻止。
越洛不解皺眉,剛要說話,便聽到莊然溫和淡然地補充:“你胃不好,昨天又是第一次,先喝粥。”
越洛:“……”
這變態,是不是故意想要讓他記起不堪回首的那些場景。
吃完飯,越洛在酒店躺尸,莊然大概是很忙的,但也一直陪在他身旁,遠程處理著什麼。
偶爾有空閑了便靠過來要
到了晚上,莊然才親了親他,低道:“我要先回去了。
”
越洛不以為意,看也不看他:“嗯……”
“會不會想見我?”莊然也不介意,只低眸又碰了碰他耳垂。
越洛想也不想:“不會……”
莊然聞言輕輕笑了下,“真的?”
“廢話……”
“那喜歡我嗎?”莊然似不經意地問。
越洛這才掃他一眼,面上雖寫著拒絕,卻半晌沒有說話。
之后莊然便沒有再開口,只噙笑看著他,神色略微泄露出寵溺。抬手揉了揉他腦袋,然后便離開了酒店套房。
越洛看著,倏地合上了手中的書,能感受到頭頂還殘余著方才男人觸碰時的體溫。
他揉了揉腰。
莊然昨晚大概是一點都沒有節制,到最后他幾乎連求饒都要說不出了。
可他也不覺得反感。
還有那句喜歡。
越洛皺緊眉頭,第一次難以分辨自己的心情。
他并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情。
身體不排斥莊然,便證明他對莊然是接受的,可是喜歡,他不知道。
也其實沒有想過會真的和莊然那家伙有這樣的關系。
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冷淡疏離的態度分明還歷歷在目,可就在昨晚,認識不到三個月的時候,他便和莊然有了最為親密的身體接觸。
想不通一切是從哪里開始出錯的。
而且,他真的要接受這種感情嗎?莊然雖然問過許多次了,但誰知道這會不會只是心血來潮。
越洛按了按太陽穴。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認真對待,也不知道同性之間這種感情究竟可不可信。
畢竟現實里,他甚至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也已經計劃好了未來的人生方向,到了合適的年紀,會和一個合適的女孩子組成家庭。
可是,在這種擬真到極點的副本里,他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推翻了自己此前的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