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倆上了岸以后,也確實沒有在岸上看到別的玩家的身影,也不知那些人當初是怎麼來的。
“呃,那你也是要打車回去?”陸書北看向盛煙。
于是盛煙告訴他,自己住的地方就在這附近。說著,盛煙朝著某處遙遙地一指,那兒真的有一座亮著零星燈火的樓。
有些瀟灑地朝陸書北揮了揮手以后,盛煙便戴上他的帽子,轉身離開,留下陸書北一個人站在原地劃拉著手機,叫車。
話說陸書北對盛煙倒是沒什麼怨言的,雖然大家目前是隊友,但也確實沒有非得關心對方的必要,盛煙無需確認他是否能安全離開。他想,他自己還是能叫到車回去的,只要他將自己的菜刀藏好,別讓司機看到。
幾分鐘以后,陸書北總算是叫到了一輛出租車。他坐在車上向窗外一望,只見盛煙所說的那棟樓突然滅掉了所有的燈,就這麼完美地隱沒在了黑暗中,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
晚上,陸書北回到家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菜刀。他燒開了一壺水,反復地燙著那把锃亮的刀,接著又拿酒精去擦,總之折騰了很久后,陸書北這才將那塊兒紅肉擱在案板上,小心翼翼地握著刀切了下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新手教室里的一樣。那塊兒肉被菜刀切開以后,肉質變得鮮嫩起來,給食用者的唇舌帶來極大的享受,同時又能迅速地解決饑餓感。陸書北吃了一小塊兒,順手打開手機,發現有不少玩家在曬自己切肉的照片,并且統一地感慨道:
“臥槽,真的有用啊。
”
而在這些信息里,還夾雜著一張有些特別的照片,拍攝的是一張紙條。陸書北注意到了它,點開,放大,默念起上面的文字。
“收款日:紅鞋跳舞之時。”
這像是一則預告,而且看上去還是個不祥的預告。很快地,群里接二連三地出現了這種紙條照片,大家都是在紅肉里找到的這東西。而且每個人收到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
收款日:盆栽會笑的時候。
收款日:收到媽媽寄來的圍巾時。
……一則又一則,讀來令人身體發寒。陸書北看著收款日這三個字,明白過來了,這是賒刀人給出的預言,等到紙條上的內容實現了以后,他就會來收錢,就像傳說里講的那樣。
而在這個世界里,那賒刀人會是真的來收錢嗎,怕是來收取性命的。
又看了幾個玩家發在群里的紙條以后,陸書北有些心情復雜地看向了自己還沒吃幾口的紅肉,他不知道在這塊兒肉里,等著他的紙條會是什麼。
一想起這個,陸書北頓時都沒了食欲。他用那菜刀的刃緩緩地割起那塊兒紅肉,認真地,仔細地搜尋起紙條。
幾刀下去之后,陸書北找到了那東西。他把它取出來,擦凈上面沾著的肉汁,讀起上面寫的文字,然后他失語了。
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內容,他不禁發起愣來,背靠著案板站著。
而此時,那被他放在一邊的手機響起了消息提示音。這是群里的一個玩家在發起群直播,他說搞不好今夜我們就會出事,要不我們開個視頻會議,互相照看著彼此。
這還真是個機靈鬼,問題是在這種世界里,開這種東西倒是有什麼用處。陸書北沒有直接退出,但他還是拿起手機,關了自己這邊的攝像頭,閉了麥。
陸書北現在要好好想一下那張紙條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張紙條上寫的內容很特別,它說:“白金魚它咬住了紅鯉魚的肚子。”
沒有收款日這三個字,只有這樣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白金魚令陸書北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見到過的那條白色的金魚,而后面的這些內容,他看不懂。
紅鯉魚又是什麼?看這紙條的意思,這兩條魚遲早會打架?那麼,他到時候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嚎上一句:“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這紙條上的話讓陸書北想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覺間,夜色更深,他收拾了廚房,回到自己的臥室里,順便還瞄了幾眼直播間里別人開著的攝像頭。
到目前為止,沒人遇到靈異事件,每個人的房間乍看上去都很正常。現在,要睡覺的人越來越多了,關了燈的人也就越來越多,那些攝像頭里的房間一個個黑掉,只有那麼幾個還亮著燈。
比如唐央的。他說他長期吃素,今天被迫吃了這麼多肉,得坐著緩一緩。
亮著燈的還有盛煙,他說他要再查一查平谷村的資料,簡直算得上是這群人里最勤奮的那一個了。
“啊,對了,陸書北,”突然,盛煙叫他,“你的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是的,別人基本上都展示了自己的紙條,只有陸書北還沒有
陸書北沒有說話,暫且以沉默應對著,心說你就當我睡著了算了。
不過這時候,讓他沒想到的是,盛煙給他私發了一條文字消息,將那個問題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