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陸書北只能勸小陶去女孩那里交錢買醬油,并告訴他,那是個抱著醬油壺的很可愛的女孩子,請他好好地發揮一下想象力。
“我不信!”小陶有些倔強,“明明是只鬼。”
無奈之下,陸書北讓他站起來,抱著醬油壺想一下女孩子抱著醬油壺的樣子,盡量地別去想厲鬼的模樣。
“你就相信我一次。”陸書北對他說道。
為了給予小陶安全感,陸書北還貼心地陪在他的身側,貢獻出自己的胳膊,讓他一手挽著自己,一手抱著醬油壺,兩人緩步地走向前面的女孩。
而在對面,女孩看著這倆人走來的姿勢與架勢,隱隱約約地,似乎覺得……哪里不對……
*
四分鐘后,恢復了正常的小陶開始去勸阿卓,并且做了和陸書北一樣的事。
這次,陸書北站在女孩這兒等著那倆人過來,看著看著,他也發現了異樣的地方,和女孩交換了一個眼神。
對面,阿卓挽著小陶的胳膊,懷里抱著醬油,緩步走來。
一路上他時不時地用力抓小陶的手臂,且低垂著頭,躲著女孩的目光,乍一看,竟是有幾分憂傷。
在快要走近女孩的時候,阿卓還揉了一下眼睛,可以說是泫然欲泣。
誒。
這簡直就是婚禮現場啊。
陸書北走上前去,幫著安撫阿卓。
陸書北說:
“能抱著醬油,帶著紅包嫁給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是喜事呀。”
第48章 花紅包(9)
不管怎樣,阿卓被半哄半拽著,總算是來到了這女孩的面前,顫巍巍地遞去了紅包,并且眼神瞬間清明起來,驚訝且驚喜地道:
“真的不是鬼啊!”
這時那女孩子望著陸書北,說道:“你知道嗎?我今年二十四歲了,我還是單身。”
陸書北:“嗯?”
女孩便繼續說道:“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某一天晚上,會有兩個男人抱著醬油壺嫁給我。”
這確實有些遺憾,按理來說,迎面走來的男人手里抱著的應該是一束玫瑰花。對此,陸書北溫柔地和女孩子解釋道:
“你看,這就是婚姻的本質,男人帶著柴米油鹽醬醋茶來找你,并且給你紅包,上交工資。
如今世風日下,像他們這樣實誠的男人已然不多了。”
當陸書北說完這句話之后,他清楚地看到了女孩哽咽了一下。
也許,是被感動了吧。
與此同時,在超市外面,傳來車子的喇叭的聲響。
這是在告訴陸書北他們,可以走了。
*
來時他們抱著一張遺像,回去的時候,他們三人一人抱著一壺醬油。沒有人敢將這東西扔掉,因為這是他們花完了錢的證明。
一路上三人和來時一樣沉默,不過最終小陶有些忍不住了,說我們算是捱過了今晚,應該開心一些。
“還有,”小陶抱緊了一下那醬油壺,“今晚我們同生共死,也算是有了很深的交情了。”
關于這個,阿卓還有些懵,呆坐在左邊沒吭氣,而陸書北就不一樣了,他感慨著表示贊同,還說:
“是啊,我在婚宴的紅地毯上送走了你,后來你又在這紅地毯上送走了他……”
這時候,阿卓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什麼,簡短地說了兩個字:“閉嘴。”
于是從這一刻開始,再沒有人說話。
和昨天一樣的,午夜時分,玩家們陸續回來。大家開了客廳里的燈,先坐在那兒休息。
每個人都是筋疲力盡,狼狽不堪,而且有一個組還丟了一個人,說是他們去買東西的時候,那個人一直將錢花不出去,然后就失蹤了。
“可能是回不來了,”那組的一個玩家望向客廳的那面墻,“再過一會兒,我們也許就能在這上面看見他的游戲海報。”
他說的沒錯,十來分鐘后,墻上果真出現了一張新的游戲海報,而這個時候,陸書北向大廳門口看去,望見了江顏的身影。
江顏回來了。
他也正有話要和陸書北說,一進來就穿過客廳里閑站著的人群,直接走到了陸書北的面前:“那個寸頭小哥以前在一個劇組里待過。”
這個陸書北是知道的,有意思的是,江顏接下來繼續說道,片場里的那些工作人員都對那個寸頭待過的劇組諱莫如深。
還有人私下里議論說,也就是黃毛這種人不信邪,敢繼續用那個寸頭小哥。
依據鬼故事里的規律,看來,寸頭以前待過的劇組應該是死過人。
陸書北見江顏的臉色有些難看,知道他今天應該也是受到了不少的驚嚇,安慰著他,讓他先坐下喝口水。
而在給江顏倒水的時候,陸書北無意中聽見了不遠處的玩家的閑談:
“怎麼會有劇組這麼慘。”
“死了這麼多人,一個接一個……”
于是陸書北擱下杯子,循著聲音去找那兩個閑聊的姑娘。
當他找到了那兩個人,并且和她們打了招呼以后,他一眼便看見了姑娘們手里拿著的一張報紙。
其中一個姑娘看出了陸書北對這份報紙的興趣,說道:
“這是我們在報刊亭買的。”
今晚她們也是被鬼遮住了眼,每次買東西都很不順利。最終,這個姑娘找到了一家快要倒閉的報刊亭,買下了這里積壓的所有報紙——據說是足足有一大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