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里,系統默認了他們會做各種觸霉頭的事情,包括瀆神。
關公不受他們的拜。
這樣一想的話,他們生存的概率簡直小到令人絕望。
“那,你們呢?”這四個人問道。
那兩個化了妝的人就回答道,他們的工作很輕松,只需要化化妝,坐在那里等著別人給他們拍照片就可以了。
接著那女生眼含淚水地笑起來:“你們知道是拍什麼嗎?是拍遺像啊,到時候要把我們的照片擺到片場去的!”
這,聽上去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為了讓這兩組的人盡快適應,在二號門和三號門的房間里,那電視還給他們布置了必須完成的小組作業,所以,他們出來時便是那副樣子。
這邊的尸體組的成員們就慶幸起來,說還好他們沒這麼變態的作業。
而事實證明,人還是不能高興得太早。
一號門里又傳來鈴聲,被召喚的這三十六個玩家回到房間里以后,等待他們的,是一堆擺著的血包。一些染血的衣服,各種各樣的化妝品,以及一段如何畫傷口妝的教學視頻。那電視里的視頻還告訴他們,趕在下午六點吃飯前,他們得把自己打扮得像是身負重傷瀕死了一樣,當然,要是能很像一具尸體,那就更好了。
這下,許多男人都開始向女性玩家求助。隊伍里的那十四個女孩子起初還會仔細地研究一下,到了后來,熟練了一點以后,為了趕時間,她們干脆流水線作業,一把將別人的臉抹得慘白慘白,沒有血色,然后將血糊上去。
陸書北先是在一旁看著,學著,不久后便領悟了要義。他見江顏還獨自坐在凳子上,沒有要動彈的意思,以為他是尷尬,不愿意向女孩子開口,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擠了一泵粉底液,走過去朝江顏的臉上抹。
江顏躲了一下但還是被陸書北逮過來草草地化了妝。驀地,他抬起眼,對陸書北道:
“這麼麻煩干什麼,要是我死了,那就不用化妝,絕對像是一具尸體。”
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而還沒等陸書北去細究這句話,樓下的鈴聲響了。
六點鐘了,該吃晚飯了。
*
雖說玩家們的樣子都好不到哪里去,可當尸體組的玩家們下了樓,坐在那長桌邊以后,另外兩組的人還是表示了明確的嫌棄,離他們遠了一點。
——畢竟他們看上去可太像是快死的人,而且有的人還雙眼無神,看得人的心里滲得慌。
此時在這桌上,每個玩家的跟前都有著兩盤小菜,一碗粥,以及一個白餅,很清淡,談不上有什麼味道。大家味同嚼蠟地吃著,沒有什麼人在聊天。
期間被大家稱為“忌諱組”的第二組的人順便完成了一個小組作業,他們找來白紙寫了一個“奠”字,說要回去將它貼在三號大門上。
其中一個玩家還說道:“我去鬼屋里玩過密室逃生,有過參加葬禮的情節,像這種掛在靈堂上的奠字,按理來說,是要少寫里面那一橫的,故意寫錯,為的就是避免白事成了真。”
然而現在,他們卻得照著任務的要求,硬著頭皮寫這種東西去咒自己。
別的玩家們有些同情他們,但所有人的處境都并不好。
比如說尸體組這些成員,那視頻告訴他們,扮演了尸體以后,會很容易被在場的好兄弟們當成是同類。
總之,務必得記得要紅包并且在午夜前花掉——這是三個組的成員共同的保命法則。
這之后,玩家們陸續離開餐桌,回到各自的宿舍去睡覺。
陸書北回去以后并沒有閑著,他在房間里又努力地找了找,最終他掀開褥子,看到床板上貼了一張小小的貼畫,上面是《還珠格格》的三位主演的合照,像是從九零年代的掛歷上扣下來的玩意兒。
在這張貼畫上,還歪歪斜斜地寫著兩個詞語:“努力,加油!”
看來這屋里之前住過人。
陸書北將褥子放了下去,坐在上面,忽然間想起了江顏說的那句話。
不知江顏他自己有沒有發現,他這時候的精神狀態,其實已經很接近于他遇見的那個自殺的人……
先前陸書北在副本里見到過一些自暴自棄的玩家們,他們說與其被鬼恐嚇,還不如死了干凈,一開場就自殺,自殺不成后他們便干脆利落地看廣告,離開。
陸書北不知道之后他們會遇到什麼事,但直覺告訴陸書北,那樣做的后果,只會很可怕。
想起這些人之后,再想想江顏,陸書北有些不安起來,而這時走廊里又響起鈴聲,并且在鈴聲過后,一段廣播回蕩在走廊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那個為他們做測試的女老師的聲音,她說:
“親愛的同學們,我是你們的帶隊老師張老師,從明天起你們就要正式開始實習,請大家耐心等待導演上門挑選,好好表現,遵守規則,爭取給各位導演們留下好印象!
早點睡吧,同學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