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說:“哥,你這又不上廁所,怎麼還在這兒啊。”
陸書北就回答他說:“有事做啊,你看看他,手上可干凈了。”
*
葉星還想回去睡,卻是被陸書北拖著洗了把臉,接著又被陸書北拖去了楊嘉聲的房間里。
熟門熟路。
看到他們以后,楊嘉聲并不意外,實際上他正在等著陸書北,等著到了十二點,大家一起去拿線索。
“如果沒有的話就是最好,”楊嘉聲深沉地道,“那樣就說明我們已完成任務了。”
又或者,會是離開這里的具體線索。
在楊嘉聲的期望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終于過了午夜時分。陸書北與葉星跟在他身后,又去了那包間。
依然是機器隆隆作響,依然有著一只被洗得皺巴巴的熊。
哐當。洗衣機停下了。楊嘉聲拿了u盤,一路小跑地回了房間。在他身后,陸書北看向葉星,道:
“今晚他是要一個人看嗎?”
原先大家還是三個吞了老父親家產的孝子,這如今怎麼縮水成一個了?
后來,看到了楊嘉聲留給他們的門以后,陸書北放心了。大約,楊嘉聲只是剛才太激動了一點。
插入u盤,播放。
這次出現的是熟悉的畫面,是那個小房間,還有阿杏。
和那次相比,阿杏瘦了一圈,臉頰深深地陷了下去,發絲也有些凌亂。
她隨意地抓了一把頭發,抬起頭,目光空洞地盯著鏡頭:
“我們這邊,已經瘋掉四個了。我覺得,我也快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們現在都不敢在一起呆著了,因為我們不清楚下一刻,會是誰被那個多了出來的東西附了身,發起瘋來。
”
話到這里,阿杏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噓。”
并且她從沙發上溜了下去,蹲著,再往下蹲一點,抱著膝蓋,幾乎是要坐在地上了。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還隱約傳來一句話:“阿杏,出來吧,看事的師傅到了,我們有救了。”
而阿杏卻是抖如篩糠,尖叫起來:
“不,我不去!誰知道那個人是不是身上也有鬼!”
可以說是聲嘶力竭。
在阿杏的這嘶吼聲中,視頻結束了。
今晚的視頻里沒有鬧鬼,沒有別的可怕的東西,然而,陸書北的脊背卻一寸一寸地涼了。
楊嘉聲亦是如此。
之前阿杏匆匆地說他們那里多了一個人,陸書北這幾個人都以為是多了一個玩家。
但如今看了這個視頻,再聯系一下上一個視頻以后,他們知道了,準確地說,是阿杏他們那里多出來了一只鬼,這鬼會隨機挑選玩家附在身上發狂,將他們嚇得崩潰。
既然是這樣,那麼,是誰那邊多出了一個玩家?
……是玩家1號群這里。
說來有趣,上次看到鬼附身的那場面以后,葉星嗷嗷地叫著,抱著陸書北,這會兒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葉星卻只是直愣愣地站著,緊緊地抿著嘴唇。
另一邊,楊嘉聲抓了抓他的頭發,鑒于頭發太短,他只是在頭頂上抓了一把空氣:
“艸,我們是不是也和鬼一起呆了幾天?”
楊嘉聲已斷定那多出來的玩家絕對是,而現在,陸書北極力地克制著自己去瞄一眼葉星的沖動。
葉星則是輕輕地開口了:“我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于是陸書北他們兩個目送著葉星離開,楊嘉聲還感慨道:
“好好的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起初還挺陽光的,現在都被刺激成這樣了,過早地接觸了殘酷的現實。”
聽到了殘酷的現實這五個字以后,陸書北回想起了什麼,眼睛亮了亮,看著楊嘉聲。
然而,楊嘉聲沒有給他所期待的同情與憐憫。
楊嘉聲說:“書北,人偶爾也要脫離一下現實,仰望星空。”
*
第二天,早晨如約而至,前臺的女孩也依舊推銷著肉粽。
玩家們失望地瞥了眼前臺之后就去洗漱,神情麻木地去衛生間洗漱。
他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究竟是還有什麼沒有找到。
實在不行的話,干脆把那間房子拆了算了。
很快地,各個房間里的玩家大都開始打游戲,以至于前臺喊他們來接電話的時候,只有陸書北接到了。
又是空景打來的。陸書北不用問也知道了,空景師傅是又做了噩夢,且夢見了一串電話號碼。
不過這次,陸書北剛一拿到電話,就聽到了空景師傅急切的語氣:
“你們這個網吧具體是在哪里?我有東西要托人送過來。”
空景說,他要把那只黑貓送過來。
昨天,空景知道了那貓和地下室有關以后,直奔地下室而去。
他剛抱著貓進去,那貓渾身都毛就炸了起來,對著那管道嗚咽起來。于是,空景走近那里,終于發現了問題。
如果空景沒猜錯的話,這管子里應該是有尸油這種東西。
貓本來就愛到處亂鉆,尤其這個時候。這貓曾鉆入管道里,沾了一身的那玩意兒。
原本那些尸油造成不了什麼嚴重的后果,可是它偏偏碰上了黑貓,這種極陰的動物,由此,生了事。
原來,是這樣?
昨天陸書北便想過,按理來說,喬微然是放下了蘇顧宛的,兩人算是和平分手,他怎麼會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