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嘉聲被騙過來了。”
陸書北簡短地和他解釋了一下以后,問他:“你怎麼晚上也跑出來了?還有,門是開著的,敲什麼門?”
葉星便抖了一下那薯片:“買零食,哦,對了,我以前看過一個小科普,說是住酒店前最好敲下房間的門,和好兄弟打個招呼,我看你們這里這麼邪乎,就想著要不先敲一下。”
好家伙,合著這不是敲給他們聽的,是敲給鬼聽的。
那句話也不是問他們的,是去問鬼的。
今天晚上,葉星倒是突然聰明了,比白天強多了。
陸書北被他的話逗笑了,而剛剛站穩了的楊嘉聲也笑起來,笑容中有幾分苦澀:
“還是葉星懂的多,不像我,稀里糊涂地就跟過來了。”
“沒事,”陸書北拍拍他,“那是她有意讓你去,換做是我,我也會跟著去的。”
說罷,陸書北想了想,補充道:“但如果她說她要洗東西,我可能會退出去關好門,等明天再來見她。”
楊嘉聲點點頭:“嗯,直接逃跑,是該這樣。”
“倒也不是逃跑……”
陸書北微笑起來:
“一般情況下,當一個人說她要洗東西,或者洗澡的時候,都是會消失一整晚的呀。
我那幾個朋友就是這樣。那晚有個朋友和我說他要洗韭菜,先不和我在微信上聊了,然后我第二天下午才聯系上他。”
第31章 送肉粽(7)
這,洗韭菜?
是漂洗,還是端著一盆韭菜去河邊,在石頭上敲敲打打地搓洗?
否則是怎麼洗一個晚上的?
原本還沉浸在恐懼中的楊嘉聲聽得愣住,脫口而出地問陸書北道:“你朋友家,是賣韭菜的?”
“那倒不是,”陸書北磨了磨牙,“我想著他可能是要洗韭菜包餃子招待客人還尋思著要不要去他家蹭一下飯,畢竟洗了一宿的韭菜呢,這得夠包多少個餃子啊。
”
葉星聽到這里,目光深沉地點了下頭:“哥,看來,你是被你朋友鴿了很多次了。”
看出來你很苦了啊。
而陸書北卻是很快地從那種幽怨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望向還在運作的洗衣機:
“我只是擔心他家洗了一晚上韭菜,可能得有好多水費。誒你說這個洗衣機,它會不會也要洗個一晚上啊?”
像是在回應陸書北一樣,下一刻,洗衣機停頓了一下。
接著,這洗衣機開始抽水,甩干那只熊。
陸書北便說道:“原來這還是全自動洗衣機。”
他在椅仔姑那個副本里見識過一個老式的洗衣機,血跡斑斑且難用。
像這種現代化的家用電器,就應該多多地被應用于各個副本的鬼故事里。
比如說現在,沒過多久,那洗衣機悠悠停住,還自動彈開了蓋子。
那只干了的皺巴巴的小熊就躺在那里面,與陸書北他們對視著。
楊嘉聲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后退,葉星也拎著薯片,隨時準備逃跑。
但陸書北卻慢慢地走向了那洗衣機,彎腰將那小熊拽了出來,拿在手里。
見他拿著這東西,楊嘉聲和葉星都是又后退了幾步,同時又都沒有跑遠,沒把陸書北一個人丟在這里。
在這兩人的注視中,陸書北翻看著手里的熊,發現它的背后還有一個拉鏈,就拉開了。
——還好,里面裝著的不是一根手指或者別的什麼器官。
而是一個u盤。
在拿出u盤的這一刻里,陸書北對它肅然起敬:
“這都被洗衣機洗成那個樣子了,居然還好好的。”
“誒,”陸書北捏著那銀色的u盤,“話說這個可以讀取嗎?”
*
凌晨一點的時候,他們三個扭身去了楊嘉聲所在的包間,將u盤插在了電腦上。
居然,是真的可以讀取的。
焦急地等待了片刻后,楊嘉聲刷新桌面,點開了那G盤,只見那里面孤零零地躺著一個視頻。
楊嘉聲:“看嗎?”
左邊的葉星:“看。”
右邊的陸書北:“打開吧。”
像極了病床前商量著給老父親拔管子的三個孝子。
最終視頻被點開,短暫的黑屏過后,一張人臉懟在了鏡頭上然后又退開。
還好,是個活人,而且好像還是之前隊伍里的玩家。
那是一個姑娘,她捋了一下頭發,向后退著,坐在了一張深綠色的沙發上,在她的右手邊,幽幽地亮著一盞臺燈。
她是在一個小房間里錄的視頻,在開始說話之前,她低著頭搓手搓了半天,后來她想好了該怎麼說,堅定而緊張地仰起了頭:
“你們好,1號群的各位玩家們,我是2號群的阿杏。”
陸書北他們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的確是1號群的。
誒,看久了奧特之父那四個字以后,他們都快忘了本來的群名。
阿杏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在那天晚上,跟著完成了儀式的人被分到了一群,而我們這些沒有看廣告的直接離開了隊伍的人,被分到了二群。”
白日里他們被困在一間旅館里,老板娘告訴他們,白天是絕對不可以出門的,并在中午面無表情地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個肉粽。
有玩家想要吃別的,那老板娘就笑起來,柔聲告訴他們,旅店里只有這個。
那問話的玩家還想說什麼,被眼尖的同伴拉了衣角,回到了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