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們到了一樓,看見葉星貼著墻躲著陸書北,而陸書北神情淡然,一臉無辜的那場景后,一時間無語凝噎。
走在最前面的那男生見一樓的氣氛著實詭異,想說點什麼輕松的話打破一下僵局,但最終只是干巴巴地問出三個字:“怎麼了?”
大概這就是物理意義上的一樓就在眼前,而我想不出騷話。
*
樓上的玩家們已陸續下來,楊嘉聲數了一下,發現少了一個人,再看看他們那心有余悸的模樣,心里了然,知道這大約是有一個人看了廣告后離開了。
另一邊,空景像是根本不知道玩家隊伍里消失了一個人,或者說,是毫不在意。這人正站在太陽底下,拿著那只杯子翻來覆去地看,并且眉頭越皺越緊。
突然,空景急匆匆地走過來,什麼話也不說地徑直拽過了葉星右手的手掌,捏著他的手心閉目吟誦起來。
而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葉星一臉的懵,并且不敢貿然將手抽出來,就這麼任由空景握著。
旁邊的玩家頓時都緊張起來,盯著他們這里看。其實幾分鐘后空景就松開了手,但對玩家們來說,這幾分鐘實在是漫長。
“怨氣。”這是空景松手后說出的第一句話。
他還說葉星著實是膽大,明明他囑咐過,要用黃布墊著東西帶下來,可葉星居然就這麼心大地直接用手揣著杯子下了樓。
空景盯著葉星的手,還念了一聲佛號,道:“現在沒事了,但你記著,這幾天要多曬太陽。”
對面的葉星則是苦著一張臉:“我把黃布蓋在衛生間的鏡子上了。
”
——進門以后他就看見衛生間的鏡子在淌血,想都沒想地直接將空景分給他的那一小塊兒黃布扔了上去。
人是沒事情了,可那黃布瞬間自己起了火,化為灰燼。
一旁的陸書北聽到這里,默默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心說沒想到葉星看著膽小,做起事來如此地莽。
不過沒事就好。
此刻,空景拿了杯子,神色凝重地和玩家們說他得趕快回去了,要對著這杯子念經。大家向他點頭,客氣而又恭敬十足地目送他離開。
等空景走了,玩家們走到院子里,氣氛輕松了不少。
“所以說,漏掉的遺物就是那個杯子,對吧?”
“總算是找到了。”
不少玩家滿心歡喜,心想著終于完成了任務,而去過了地下室的陸書北則心里隱隱約約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除了他以外,楊嘉聲,周沫,以及那個叫鄭小夏的女生都是如此,他們站在人群之外,腦海里不斷地回放著地下室里發生的那些片段。
在空景走之前,他們問過這件事,對此,空景的回答是地下室附近出現黑貓是很正常的,貓本身就容易與陰氣掛鉤。要知道,葬禮上最忌諱的就是出現黑貓,那樣的話貓會驚擾到尸體,引起詐尸。
那在他們耳邊吹氣的又是什麼?
陸書北遠遠地看著那扎堆閑聊的玩家們,背靠著小區里的單杠,眼神逐漸放空。后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除了他們幾個人以外,還有一個人正呆在離人群比較遠的地方。
那是葉星,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到院子來。此刻,他還獨自坐在那個單元一樓的樓梯上,沉默不語。
誒?
陸書北站直了,向著葉星走過去。
外面的太陽光正盛,而樓道里終究是溫度低了一些,陸書北一進去就感到背上一涼,很不舒服。
他走到葉星面前,停下:“師傅不是說讓你多曬太陽嗎?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一聽到是陸書北的聲音,葉星抬起了頭,一臉的汗。
他說:“我有點難受。”
其實不用他說陸書北也能看出來。此時葉星不僅是一臉的汗,而且呼吸也有些粗重,像是隨時能暈過去一樣。
在陸書北的注視下,葉星還攤開了他的右手手掌,這手心現在是通紅通紅的,被燙過似的。他說:
“空景師傅握著我的手的時候,我就開始痛了。”
這,似乎有些正常。
陸書北看著他的目光里多了點同情:“你碰了有怨氣的東西,師傅又為你念了咒,如今只是手心痛一點,已經算是很好了。”
他們都不是空景那樣的修行之人,只是普通人,要是隨便碰沾滿了怨氣的東西,后果就是意外身亡。
因此葉星如今只是難受一點,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哦,也對。”
葉星又將頭低下去,不說話了。過了許久后,他總算振作一點,望向外面:
“他們好像要走了。”
*
下午,不少玩家樂觀地想,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那麼回到網吧里以后,應該能從npc那里問出離開的方法。
果然是低難度的新手副本,很容易。
他們松了口氣,在出了小區大門的時候,還提議大家去對面的咖啡廳里坐一坐。
的確,就在這小區的對面開著一家裝潢很是洋氣的咖啡廳。只是陸書北看見了那咖啡廳的名字以后,說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彼岸咖啡廳,這名字聽著就不大吉利,怕是去了會真的抵達另一個世界的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