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黑貓弓著背,直勾勾地看著他們,那眼神像是屋主在窺探訪客一樣。
玩家們與它對視了一會兒后,最終,這貓叫了一聲,退后,與此同時,一樣東西從那敞開的窗戶里被撥弄進來,掉在地上。
——是之前被貓叼走的那顆佛珠。
啪嗒。
啪嗒。
噠。
它在地上,一蹦,一蹦,顫巍巍地停穩。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這珠子上面,而就在他們望著這東西出神的時候,每個人的耳邊都是輕輕地刮過一陣涼風。
就好像是有人在他們的耳邊吹了一口氣一樣。
“那什麼,”楊嘉聲撐不住了,“我們出去吧。”
他是第一個進來的,也是第一個出去的。
陸書北則是最后一個,他總隱約覺得,這里還有東西,可是他們錯過了。
前面的那少年看他遲遲不出來,皺起眉頭,竟是直接伸手拽他。
陸書北這次是被嚇到了,他記得那人說過,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
可這少年現如今不僅抓著他的胳膊往外走,還死死地盯著他的右肩膀那里。
陸書北就這樣被這人硬生生地帶了出去,在那重重的關門聲里,他的一反應是:好冰。
這個少年的手像是剛碰過冰塊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或者說,死人死了幾天的手怕都是沒他的這麼冰。
但是,少年穿的衣服并不單薄。除了外面的黑色外套以外,他里面還穿著一件很厚的毛衣,足夠保暖。
少年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地開口道:“我叫周沫,我天生身體就這樣。”
說這句話時,周沫還在看著陸書北的左肩膀,很專注。
經驗告訴陸書北,一般有人這麼看著你身上或者身后時,怕是那里有東西。
所以他問周沫道:“我,肩上有人?”
被他這麼一問以后,周沫卻是緊緊抿著嘴唇不回答了,而且掉頭就走了。
誒,不帶這樣的!
“周沫,你別走啊,你告訴我啊,是有人趴我肩上還是有人在拿腳尖踢我?”
陸書北就這麼絮絮叨叨地趕緊跟了上去,說的時候他倒是沒有具體地去想象那畫面,否則今晚他可以不用睡覺了。
好在一上樓大家就看到了空景,安心很多。不知道為什麼,空景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單元樓門口,摩挲著他的衣角。
他對著陸書北他們頷首微笑:“出了一點事情,所以我在這里等他們。”
空景的話音剛落,陸書北便聽見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楊嘉聲他們是都出去了,而陸書北聽到了葉星的聲音后,便朝一樓臺階那里走了幾步。
的確是葉星,他一面喊著“天吶天吶”,一面噔噔噔地沖了下來。
當轉角看見陸書北以后,他一激動,下樓時踩空,同時將右手拿著的水杯脫手扔了出去。
陸書北瞄了眼那擦著他的臉飛過去的墨綠色咖啡杯,接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摔下來的葉星。
還好,杯子是沒有碎的,質量竟然很好。
當葉星正感激萬分地看著陸書北的時候,陸書北回頭看著那前來撿杯子的空景,問他:
“杯子有事嗎?”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而已,卻是讓葉星失望了,葉星喃喃地說起話來,聽得陸書北有些迷茫:“你說什麼?”
“我說,”葉星掙脫開他,站直了,“小時候,有一次我媽騎著自行車帶我出去玩,后來我倆摔倒了,我哭得哇哇地叫,我媽心疼地摸著車,說車沒事就好。
”
葉星的臉上寫滿失望:“此情此景,多麼像那個時候啊。”
陸書北:?啥。
而這時,空景已撿起了那杯子,細細地看著,突然嚴肅地道:“這杯子的確有事,我得帶回去。”
陸書北點點頭。剛才他問的意思就是問這個杯子有沒有問題。
之后,他看向愣住了的葉星,忽然笑起來:“來,給你一點完整的母愛。”
見識過陸書北與前臺npc溝通的楊嘉聲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而那個女生還不知即將會發生什麼,好奇地張望著陸書北他們這邊。
陸書北沖著地上呸呸呸地吐了三口,然后又原地蹦跶著踩了幾下,嘴里還念叨著說:
“壞杯子,都是杯子害得寶寶摔倒了,杯子可壞了,咱們打杯子,呸!”
這,大概就是小時候哇哇哭的葉星期盼的母愛吧。
只是這下,除過一直微笑著的空景以外,別人的表情都是逐漸凝固。
尤其是葉星,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用呆滯來形容了。
陸書北還偏要問他:
“你體會到剛才的情景了嗎?
此情此景,可以用一句古詩來概括,那就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幽幽地,葉星看著陸書北,沉默了半天后說了一句話:“我只體會到了這句古詩的里的一個字。”
這時樓上別的玩家正在下樓,并且大老遠的,他們就聽見了一樓傳來了葉星背貼著墻的嚎叫聲:
“草啊!哥,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第30章 送肉粽(6)
此刻,樓上的玩家們的感想是,之前在屋里被衛生間的鬼影嚇到的時候,葉星都沒有嚎叫得這麼慘過。
因此他們頗有興趣地加快了腳步,想看看樓下是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