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韓染還是葉和澤,兩人都是不健全的圖形,在經歷磨合碰撞之后漸漸地融合, 互相慰藉著對方的傷痛。如今,葉和澤已經是韓染手中的風箏, 再需要些時間就會飄落下來,從而長久地相伴。
葉和澤回到了首都, 坐在辦公室里聽方凈言匯報,剛從韓染那里回來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她還做了什麼?”葉和澤攢眉問道, 語氣有些不耐煩。
方凈言一板一眼地回答說:“除了每晚喝的醉醺醺之外,沒別的了。”這已經不是小事,要再有其他麻煩,方凈言有理由相信葉和澤會徹底對童雅舒失去耐心。
童雅舒本來酒癮就大,在懷孕期間喝酒被葉友蕭發現,發了好大一通火,這才收斂了幾年,沒想到葉友蕭在醫院躺了許久,她頭上的緊箍咒也松了,這毛病又回來了。喝酒不說,為了不被人發現,喝酒還不帶司機,喝完之后酒駕遇到交警巡查,怕身份暴露竟然一路沖過障礙,在這過程中撞了一位交警,現在人還躺在醫院里。酒駕外加肇事逃逸,這兩個加在一塊,葉和澤都想直接報警親自清理門戶。
葉和澤揉了揉額角問:“她現在在哪?”
方凈言回答:“應該在家里。”
想起現在躲在家里不敢出來的童雅舒,葉和澤就感到厭煩。他拿起外套,對方凈言說:“走吧,去老宅。”
不管事情怎麼解決,他都得親自去看看。
在去老宅的路上,葉和澤想好了,等見到童雅舒的時候直接拎著她去自首。上次車禍的事情給她的教訓不夠,是該讓她吃吃苦頭了。
可等在老宅看到葉友蕭還有一旁的葉顯仁的時候,葉和澤愣了一下,不經意地皺了皺眉毛,垂眸掩下眼里的厭惡與怒氣,走到葉友蕭身邊問道:“大哥怎麼從醫院出來了?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嗎?”
葉友蕭也是在醫院待煩了,再加上最近精神頭好了些,又很久沒見兒子,專程從醫院回家看兒子的,卻沒想到撞見童雅舒跟葉顯仁商量對策。
想到這里,葉友蕭臉色鐵青,刮了童雅舒一眼,胸腔震動,喘了口氣才盡量和顏悅色地對葉和澤說:“我等會就回去,小澤先別急著走,等會送我回去。”一句話斷了葉和澤不想趟這趟渾水的后路。
葉和澤本就是來處理童雅舒惹下的麻煩,見葉友蕭這樣的表情,八成是他聽到了什麼才氣成這樣。他點點頭,叫了一聲:“葉叔。”之后便自顧自地坐到葉友蕭不遠處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地看著這場鬧劇。
童雅舒這次是真怕了,上回葉友蕭發火差點把她凈身出戶,但看著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還是放過了她,可這回卻沒那麼幸運,肚子里沒有保命符,還撞了人……想到這些,童雅舒抬起頭悄悄觀察葉友蕭的神情,正巧對上葉友蕭冰冷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忙垂下頭一言不發。
“友蕭,這次確實小雅不對,可她是你老婆,出了事你臉上也無光,”說著,葉顯仁看到葉友蕭臉色越來越黑,即將出口的話轉了個彎,開始打感情牌,“再者說,壹壹還小,離不得人……”后頭的話他沒明著說,話里的意思卻很明白,就算是為了孩子考慮也要保住童雅舒。
不提壹壹還好,一提壹壹葉友蕭嘲諷地看了童雅舒一眼,他因著生病,還有些憔悴,之前瘦下去的肉還都沒補回來,眼眶凹了下去,眼珠子有些凸出,就像一個緊緊盯著你的死人。
在場眾人都看到了,葉和澤沒有出聲,只安靜地坐在一旁。葉顯仁莫名地有些心虛,當年這媒是他親自牽線搭橋,這些年來一直過得不錯,童雅舒嗜酒的毛病,之前他就知道,只認為是無傷大雅,婚后就收斂了,可現在看來卻與他當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童雅舒壓根連頭都不敢抬,卻依舊能感覺到葉友蕭的眼神就像是兩道冰錐,刺得她頭皮發麻。
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誰都沒再出聲。偶爾能聽到葉友蕭喘粗氣還有咳嗽聲。
“去自首,我親自帶你去。”過了很久葉友蕭突然說道。
葉顯仁有些吃驚,他要的不是這句話,想再勸慰兩句,但看著葉友蕭的表情又一時說不上其他的話來。
童雅舒渾身一軟,從沙發上滑落下來,她的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怔了一會兒才抖著嘴唇說:“別,我錯了,我……我再也不喝酒了,不要送我去坐牢!”
“友蕭,你是不是受了誰的蠱惑?”葉顯仁還坐在沙發上,端著一副長輩的架勢,話里話外針對這葉和澤不夠,還用眼神瞟過去。
葉和澤聽罷,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只淡定地坐在原地。
“沒有誰說什麼,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葉友蕭說話開始大喘氣。
見此,葉和澤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端過來,放在葉友蕭的手邊之后又坐了回去。
因為要商量事,家里的仆人都讓去了后院,這些事只能葉和澤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