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程林挖了過來, 至于他手下那個存在合約糾紛的小藝人,也沒有多麼執著。畢竟方凈言推薦了兩個人, 他要了一個人來,怎麼著也算是全了臉面。
可現在想想, 當時會不會是葉和澤授意的而不是方凈言推薦?
葉添開車的時候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想法。實在不怪他多想,而是葉和澤今天太不尋常, 他竟然親自打電話約自己喝茶。聽到這個的時候葉添以為自己接了詐騙電話,看了那個號碼好幾眼才確定是葉和澤本人沒錯。
約好的地方是以前葉添常去的一間茶館。葉添這人沒別的嗜好,就是愛品茶,難得葉和澤還記得,他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葉和澤比他到的早,坐在包間里親自煮茶,坐在本來應該是表演功夫茶的姑娘的位置上,左手不疾不徐地拿夾子捏著杯子,右手還打著石膏,放在腿上一動不動。
葉添推開門頓了一下,往里看了一眼,見方凈言坐在木質沙發上抱著一個牛皮紙袋子,心里暗叫一聲不好,便扯著臉皮笑著進去說:“真是不好意思,這路上實在太堵了,小葉總等很久了吧?”
葉和澤放下手里的東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葉添在他對面坐下才說:“葉添叔也太見外了,”隨即拿起茶壺給葉添倒了一杯,“前陣子手受了傷,不太方便行動,還請葉添叔嘗嘗我泡的茶,指點一二。”
葉添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笑盈盈地樣子等著自己品茶,只收起心里的疑問,捧起茶杯放在鼻息下嗅了嗅,然后才抿了一口,回味一番說:“好茶,味道香濃,口感醇正,后味甘甜,單看這茶湯清亮就不像是一般的茶園產的。
”他這話也不是恭維,這些年好茶他也從沒缺過,但這次也是少有的好口感。
葉和澤給他續了一些,之后給自己倒了一杯,放下茶壺,左手捏著茶杯也像葉添一樣閉著眼睛嗅了嗅才抿了一小口,緩緩地放下茶杯才說:“葉添叔果然是行家,這茶葉是山上一顆天生天養的百年古茶樹,幾年才出一點,都是提前幾年預定,等了好幾輪才到我這,這不剛拿回來,想著您老懂這些,就請您一塊來品品。”
葉添不自覺地端起茶杯又品了品,對葉和澤的話也就信一半,茶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茶,可要說專程請他來品茶,這話葉添也就聽著樂呵樂呵。
葉和澤也知道他不會信,但葉添這人愛聽奉承話,在說正事之前,得先把人哄高興了。
果然,葉添的表情放松了很多,聊了一會茶文化之后,葉添的動作也隨意了起來,他放下茶杯,低頭笑了笑,抬起眼皮看著葉和澤問:“小葉總今天怕是不光是請我來品茶的吧?”
葉和澤只笑笑,沒否認。
葉添側過頭看了一眼方凈言,之后回過頭來接著說:“小葉總就別賣關子了,要是用的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這把老骨頭雖說不頂事,可也會盡力的。”他這話說的巧,雖然聽著挺真情實感的,可卻給自己留足了后路,忙肯定會幫,義不容辭,可至于成事不成那就不是他說的算了,成了是好事,不成就是他能力不足,總之是說了個兩頭活話。
葉和澤早知道這人油滑,也不在意,拿著茶杯放在唇邊,勾了勾唇角突然撩起眼皮看著葉添問:“葉添叔言重了,我今天確實是借著品茶請您來說些別的事,可卻是為了您。
”他話說到這,就不再說下去,垂下眼眸靜靜地喝起了茶來。
葉添想著葉和澤來找他無外乎是想塞人到啟航傳媒,或者想尋求支持罷了,卻沒想到話說出來卻是葉和澤專程為了自己跑一趟。葉添也不是剛出社會的年輕人了,在啟航傳媒當了這麼些年的總經理,雖說沒有大建樹,可也沒出過岔子,整個傳媒公司被他管的妥妥當當,在信達集團這個巨擘面前,既不扎眼又不會被遺忘,中不溜地混著,一直無功無過,幾次內部斗爭戰火都沒燒到他葉添身上過,足可見葉添這人絕不是個蠢人。
“小葉總您這話說的,那我可不敢再接著聽了……”葉添開玩笑似得試探道。
葉和澤卻不在意,他放下茶杯說:“這些年葉添叔把啟航傳媒打理的很好,大哥提起您也是贊不絕口,昨天去醫院還跟大哥聊起您……”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葉添的表情繼續道,“大哥現在身體不好,格外愛操心,念叨著葉添叔這麼些年都是一個人,也沒再成家,他說他放心不下。”
葉添表情有一瞬間地古怪,隨后便擺擺手說:“那沒什麼,讓葉總養病重要,我這點事都不算是事。”
葉和澤只笑笑,突然不再繞彎子,直切正題問他:“這些年葉添叔難道就甘心?”
葉添被他問的一愣,順嘴就說:“他媽……”話沒說完,急忙換了個語氣裝起傻來,“小葉總這話怎麼說?”
葉和澤也不拆穿他,只繼續說道,“雖然要論起來葉顯仁也算是我的堂叔,不過我畢竟不是大哥……”他話說一半,便停了下來,彎著唇角看向葉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