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澤突然笑了,鏡片后面的眼睛里滿是笑意,唇角也漾起了笑紋,他說:“好,房貸我還。”
韓染語噎,低頭看了一眼戶型單頁,確實是個挺好的房子,地段好,戶型好,小區綠化好,電梯是刷卡制,比較隱秘,除了貴之外,方方面面都令他滿意:“那,好吧,買。”說完他就閉上了嘴,生怕再出聲就是反悔,一想到那麼些錢一口氣花光光,他就覺得牙疼。
這一副壯士扼腕的模樣并沒有招來葉和澤的同情心,既然兩人商量好了,葉和澤沒再多問,等售樓小姐端著水回來就直接定了。
韓染顫顫巍巍地刷了卡,簽名的時候手都在抖,心里直罵葉和澤敗家,同時想著回去趕緊接戲,這下可真斷糧了。
買了房,兩人各回各家,商量好等到新房裝修好再搬過去。
韓染一到家,趕緊打開電腦看起了劇本,看完給程林打了個電話約好明天見面面談,然后就在床上躺尸,這一天就跟做夢似得,到現在都沒有一點真實感,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還想著,結婚的事兒還沒給他媽說。
另一邊,葉和澤直接開車去了公司,他手頭還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半路上接到葉友蕭的電話,打了一把方向盤,開車去了葉家。
葉家就住在政府對面的別墅里,這宅子年頭久了,是建國前的別墅,歐式建筑,這麼多年也只是修整,沒有重建過,地段絕佳,大門外有武警站崗,非常安全。
葉和澤剛到門口,一個小人就沖了過來,抱著他的腿,仰著腦袋叫:“小叔叔,小叔叔,你有沒有買禮物給我?”
葉和澤彎下腰,一把將小肉球抱起來,往里走,說:“對不起呀,小叔叔今天沒有帶禮物,下次補上好不好?”
壹壹失落的癟嘴,聽他說下次補上,又笑瞇瞇地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這次就原諒你了,最愛小叔叔了。”
葉和澤被親的一臉口水,溫柔地摸著他的頭。
葉友蕭的妻子-童雅君,原先是知名的芭蕾舞演員,身材氣質很好,跟葉和澤同年,即使生了孩子也仍舊年輕美貌。
“壹壹下來。”童雅君對壹壹招了招手,讓保姆過去把孩子抱走,然后對葉和澤說:“你哥在書房,你吃飯了嗎?”
葉和澤把壹壹交給保姆,捏了一下他噘起的嘴,笑著說:“小叔叔要去找你爸爸了,壹壹去和保姆玩好不好?”
壹壹是個乖孩子,在保姆懷里擰了兩下就聽話地讓抱走了。
葉和澤客氣地對童雅君笑了笑,說:“吃過了,不用麻煩,我先上去了。”
童雅君點了點頭,轉身吩咐廚房切點水果,一會送到書房去。
葉和澤站在書房門外,屈起手指敲了兩下。
“進來。”是葉友蕭略顯疲憊的聲音。
葉和澤推門進去,看著葉友蕭戴著老花鏡,正操作電腦,從鏡片的反光還能看到文檔的畫面和稍許文字。
“啊,來了。”葉友蕭對他招招手,“坐著好好跟我說,結婚是怎麼回事?”
葉和澤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把戴戒指的手往桌面一擺,鉆石的反光照在他的下巴上,說:“就是那回事,覺得合適就領證了。”
葉友蕭有些不高興,難得板著臉問他:“對方是什麼人?你們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葉和澤看他這樣子,反而不在意地笑了笑說:“他是一個演員,我們相親認識的,認識不久,但是很投緣,雙方也覺得合拍,就結婚了。”
葉友蕭氣的直拍桌子,把送果盤進來的童雅君嚇了一跳,差點扔了手里的東西,撫著心口埋怨著:“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小澤難得回來一趟,你別是把人嚇走了。”說著,將果盤放在辦公桌一角,拿起透明茶壺,給兩人一人斟了一小杯果茶,“小澤你別放在心上,你哥哥就這脾氣,越是關心誰就對誰越嚴厲。”童雅君的樣子溫溫婉婉,說話聲音很輕柔。
葉和澤接過茶杯,拿在手里沒有喝,笑著說:“讓嫂子費心了,打小大哥就這樣,早習慣了。”
童雅君不好再說什麼,睨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葉友蕭,施施然出了書房。
書房里只剩下了兄弟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還是葉友蕭先態度先軟了下來,他問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你……嗯,你母親知道嗎?”
“他叫韓染,是母親以前同事的兒子,結婚的事情還沒跟母親說,不過她應該沒有意見。”
葉友蕭一口氣堵在胸口,直喘粗氣,看著葉和澤的神情漸漸變得愧疚,沮喪地說:“是我對不起你,你是個好孩子。”
葉和澤轉了轉杯子,鼻息間嗅到果茶的甜膩香味,眼神干凈地與葉友蕭對視,說:“大哥想多了,我從小就喜歡男人,而且他很好,在你來找我之前,我已經向他求婚了。”
葉友蕭盯著他的臉,試圖在里面尋找一絲不甘愿,卻只看到他俊逸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片刻后,吁了一口氣說:“婚禮準備什麼時候辦?交給你嫂子,辦一場大的。
”
葉和澤搖搖頭說:“不麻煩了,我和韓染不準備公開我們的關系,親近的人知道好,畢竟他還年輕,如果公開我們的關系,對他的事業是個阻礙,而且等我回到信達后,本來阻力就很大,如果公開和男人的婚姻,可能不會被董事會接受……”他頓了頓,“先這樣瞞著吧,大哥要是能幫忙的話,把民政局那邊的信息也封鎖了最好,等到以后再看,等我干出成績,韓染也不介意公開的話,也許會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