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你們就沒有不服氣嗎?”
地精不明所以:“難道你們不需要老人嗎?她擁有更多的經驗,她知道怎麼能讓我們活下去,什麼時候野獸會來,我們要搬去哪里,她還能分辨草藥,如果全靠年輕人,我們早就死了。”
人們愣了愣,地精繼續說:“強壯的男人有很多,他們會為了爭奪地位斗爭,毆打和殺戮,族群不會變得更好,族長不需要是最強大的人,只要她能讓我們知道該做什麼,讓我們能夠一起生活。”
農戶看著這個年輕的地精:“難道你就不想建功立業嗎?”
地精眨眨眼,他真誠地說:“但我是地精,如果我脫離了族群,人族會把我看進眼里嗎?地精是弱小的,我們只有抱在一起,才能不被欺辱。”
“就好像我現在跟你們坐在一起聊天。”地精,“不是因為你們認同我,或者我有多優秀,只是因為我擁有很多族人,你們不能直接讓我滾,否則我的族人們就要來找你們算賬了。”
人族們互相看看,本來地精說這些話是討打的,可對方態度實在太好,他們也生不起氣來。
于是有人話鋒一轉地嘆氣道:“我的女兒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可我實在找不到適合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是啊,我女兒也是,她都十五歲了,可她如果留在家里,輕輕松松就能掙到不少錢,可她如果嫁出去了,將來肯定過不上什麼好日子。”
“我希望能給女兒找一個住在附近的丈夫。”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就算她的丈夫掙不了錢,也可以到我們家的地里干活。”
“要是她們也能到超市里干活就好了。
”
他們的兒子現在已經不愁娶妻了,于是他們終于分出了一點精力,開始關心女兒。
換在窮的時候,他們必須把女兒嫁出去,換來一頭牛或者幾塊地,才能給兒子娶上妻子。
現在家里有了錢,他們又都是普通農戶,沒有搬到大城市里去的想法,于是女兒就顯得有了幾分重量,畢竟女兒現在也能干不少活。
“對了,我知道一件事,徹麗從她家里搬出來了!”有人興奮地說,“她要跟她父母斷絕關系!”
這個消息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池塘里,砸出了巨大的水波。
“她怎麼能這樣!”有人不敢置信的大喊,“她竟然敢這麼對自己的父母!”
“聽說她的父母拿走了她的全部工資,卻連一張床都不愿意給她,她在家里連一塊面包都吃不上。”有人說,“她的父母確實有些過分。”
“一個女孩。”有人嗤之以鼻,“無論如何,她都不該這麼對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父母,她甚至沒有出生的機會。”
“她的生命都是父母給的,怎麼能說她的父母過分?”
“女孩就不應該有工作,她們有了工作,掙到了錢,就什麼都敢做了,拋棄了所有女人該有的美德。”有人咬牙切齒,“徹麗肯定會后悔的!神會懲罰她!”
地精聽得迷迷糊糊,這些話題他插不上嘴,人們討論的越來越厲害,有人小聲說:“我們應該去找超市老板,讓他不能再讓女孩去做工了,他這麼做會讓那些女孩變得無法無天,她們就再也不能繼續當好女兒和好妻子了。”
但這個提議卻并沒有得到響應。
“你什麼意思?!”滿臉絡腮胡的男人剛剛還在跟著人群聲討徹麗,此時卻站起來,一把拽住了說話人的衣領,兇神惡煞地吼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也不能在超市里做工了?!”
他的女兒是除了徹麗以外,另一個在超市做工的女孩。
這當然也不是因為他有多看重女兒,而是他的兒子在城里當木匠學徒,他舍不得讓兒子拋下好不容易得到的學徒身份回來,只能讓女兒去應聘。
結果竟然應上了!
自從女兒成了超市的臨時工,家里的生活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雖然依舊不舍得頓頓吃肉,但女兒經常會拿回來水果和面包,以及口味眾多的果醬,偶爾還能有酒和肉干。
絡腮胡嘗到了好處,所以他愿意和其他人一起罵罵徹麗——反正他又不會少一塊肉。
但如果他的女兒不能再去超市,那就會真正讓他少一塊肉。
“你要是再這麼胡說,我就打斷你的鼻子!”絡腮胡惡狠狠地威脅了對方,轉頭沖其他人說,“徹麗的父母不是好東西,徹麗掙了那麼多錢,吃塊面包怎麼了?”
其他人迫于他的武力,小心翼翼地附和道:“對,你說的對。”
“現在誰家還吃不上面包啊?”
絡腮胡滿意了,他揮了揮拳頭:“誰要是再說不能讓女孩去做工,我就讓他知道我的拳頭有多硬。”
說完,絡腮胡也沒了繼續和他們聊天的心思,獨自離開了田地。
在他走后,其他人才小聲嘀咕:“不就是因為他家的女兒也在超市當臨時工嗎?”
“現在那個超市都沒什麼人去,說不定很快就要倒閉了。”
“倒閉了,徹麗就要回家了……”
地精聽著他們充滿惡意的討論,他其實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為此生氣,如果他的族人能去超市工作,那該多好啊,到時候女孩們在超市,他們這些男人去種田打獵,族群就能發展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