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國官員:“你、你強詞奪理!”
可他最后還是沒有說下去。
陳國官員雖然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但世家內斗是一回事,整個陳國的利益被別國謀取就是另一回事了,更何況年輕的世家子弟,心中總還有那麼幾分強大陳國的理想和銳氣。
只是姜薈的話他們想反駁,卻也不敢反駁。
魯國是一直在朝他們伸手要糧,也不給錢,可總比趙國好,趙國一邊要他們的糧一邊還要打他們,若是真的與魯國交惡,到時候趙國再來打他們,他們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有年輕的世家子弟已經低下了頭,雙手握拳。
有人辱陳國,就是辱他們。
可他們受了此辱,卻還要忍氣吞聲。
“哦,糧食的事。”陳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嘆氣道,“魯使也知道,我陳國這些年可是給了趙魯兩國不少糧食,我陳國的百姓也是要吃飯的,不吃飯,他們便沒力氣干活種地,也就沒有糧食。”
姜薈打斷了陳侯的話:“陳侯不必想托詞,我此次來陳,就是為了談妥糧食的事。”
“陳侯還請仔細考慮,否則來日趙國兵臨臨淄,我魯國可不會再像以往一樣為陳國奔走,大可作壁上觀。”
陳侯:“哎,魯使莫要動怒,莫要動怒,實在是這些年陳國百姓過得也不好,不如這樣,魯使先回驛店歇息,待我們商量出個章程,看給魯國多少糧,魯使再回去復命如何?”
姜薈看向陳侯,他料定陳侯沒那麼膽子跟魯國對著干,因為只說:“那還請陳侯好生考慮,否則……”
他沒把話說完,也不告辭,轉身拂袖而去。
姜薈走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有人說:“君上……可知仙人的意思?”
比起別國,如今的陳國倒是各個都相信葉舟是仙人,尤其是這些曾經和他一起上過朝的官員。
至于仙人為什麼要當相國?
仙人隨心所欲,凡人都愛嘗試新鮮,難道仙人就不行嗎?
況且葉舟當相國的時候,也總是不上朝,似乎只是對這個位子好奇,并未曾想過要真的當這個相國。
陳侯只說:“今天的新糧,無論如何都要留在陳國,再送出去,明年我陳國大半庶民百姓都要餓死!”
老邁的臣子連聲勸道:“君上不可,不可啊!”
“君上三思啊!”
“君上,那趙魯兩國只是要糧,我陳國土地肥沃,他們要……便……便給了吧!”
倒是年輕臣子立刻說:“今年給,明年給,年年給,何時是個頭!”
“正是!我們送再多糧食,他們也絕不會因此高看我們一眼,只會覺得我們陳國都是懦夫!”
“今年已有不少庶民死于饑餓,我陳國土地肥沃,莫說叫人吃飽,只要趙魯兩國不來要糧,我陳國哪怕是庶民,也比他國百姓過得好!”
“我陳國若不硬氣一回,他們還以為我們好欺負!”
“如此欺辱我陳國,欺辱我陳國無人!”
老臣大喊道:“趙魯兩國,一個是狼,一個是虎,狼陰險狡詐,虎不容二,兩個我們都得罪不起啊!君上!為了陳國百年國祚,忍、忍了這一時之氣吧!”
老臣們齊齊請愿。
年輕臣子們也請愿:“君上,他趙魯兩國欺我陳國無人,絕不可再輕易妥協,否則他們必會變本加厲,我等愿為君上效死,愿為陳國效死!”
陳侯看著這些意氣勃發的年輕臣子們,又看了眼一副像是死了爹的老臣們,他擺擺手:“我自有計較,你們下去吧。
”
說完,他就走下臺階,不再待在室內。
陳侯穿過游廊,看到了坐在石桌旁熟悉的身影,他松了口氣,大步朝著那人走過去。
·
“你想清楚了?”葉舟喝著茶問陳侯。
石桌上擺著點心,這些點心的做法還是葉舟讓草兒娘交給他們的。
現在臨淄城內多了許多攤販,老百姓們學會了做豆腐,豆子便宜易得,若是煮熟了來吃不見如何飽腹,反倒屁多,可是做成豆腐,那就是一道極好的菜。
嫩豆腐加點醬就能吃。
壓實了做成老豆腐或者豆干,能放很久。
甚至還有人無師自通學會了將豆腐做成腐乳,只為了讓它能保存更長時間。
知道麥芽糖的做法后,臨淄城內也多了許多走街串巷賣麥芽糖的,不過做麥芽糖需要糧食,價格也高,所以買的人并不算太多,可幾家一起湊湊錢,買些給孩子們香香嘴倒也行。
陳侯看著桌上糯米粉做的點心,臉上帶出了笑:“想清楚了,我陳國要變,就從今秋始。”
葉舟沒說什麼,他之前已經告訴了陳侯自己很快就要走了。
“不知仙人要去哪兒?”陳侯小心翼翼地看向葉舟。
葉舟知道陳侯的小心思,但他也不生氣,反而說:“不在此間。”
陳侯松了口氣:“既然如此,仙人走前,還請告知暨,好叫暨能送一松仙人。”
他就怕葉舟去別國。
葉舟:“不用了,我留下的那些東西,陳侯也不用照搬,能用就用,不能用便留著,日后再徐徐圖之吧。”
除了科舉以外,葉舟還給陳侯留下了不少資料。
陳國想要變強,變成趙魯兩國如今的樣子,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